“姐夫,若我没记错,你是第一次来南山吧!”陈家旺边走边说。
吴少杰嘴角含笑,微微颔首,“嗯!只听你姐说山中多有小动物,今日得见,果真如此,刚才便有两只野鸡从眼前跑过。”
娄底村虽四面环山,但却并无竹林,放眼望去,皆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他曾听闻竹林中有一菌子,味道特别鲜美,不知今日是否能见到。毕竟,大雨已过去多日。
这菌子,仿若昙花一现,若不能及时采摘,便会枯萎烂掉。
“南山虽无野猪等大型动物,但山鸡与野兔倒是颇为常见,只要你跑得快,便可品尝到美味佳肴,要不要试一试?”
陈家旺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进过山,并酣畅淋漓地奔跑过了。
吴少杰直接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腿短,奔跑速度也慢,怎能追得上那山鸡与野兔呢!唯有望而兴叹的份,不然,适才见到便追上去了。”
主要是曾经追过一次,结果却是累得气喘如牛,还让那猎物逃之夭夭,自那以后,便再未做过自不量力之事。
“姐夫说的也对,这山中的动物甚是机敏!极难捕捉,我家中那些兔子和竹鼠,大多是从洞中捕获的。其余则是村民抓来的。”
闻得此言,陈家旺赶忙随声附和。
而黑娃则边走边留意着身旁草丛中的风吹草动,山鸡和鹧鸪最爱这等环境了。
稍有异动,他便会放手一搏,如此也不算白走这一遭。
“我听你姐说山上还有一片竹林,会生长一种名为竹荪的菌子,极为珍稀,待会可否带我过去瞧瞧?”
吴少杰对竹荪满怀好奇,此番难得前来,若能拾得些许,也算不虚此行了。
“确实有一片竹林,不过在林子深处,如果姐夫想去,待我们砍完柴,便带你过去,只不过,大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就算真的有竹荪,怕是也枯萎了,倒是可以去捉几只竹鼠回来做下酒菜。”
陈家旺听了大姐夫的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却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
还有竹鼠那东西,虽然自家养了不少,但却也只吃过那么一两次,主要是不舍得,毕竟一只竹鼠能卖几十文钱,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听到干完活要去挖竹鼠,黑娃的双眼顿时如星辰般闪耀,他最喜欢这种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活了。
“行啊!我还没吃过竹鼠呢!刚好今日尝尝味道。”
吴少杰立马点头同意了,他听闻小舅子店铺里的烤竹鼠极其受欢迎,说是吃起来还有淡淡的竹香,不禁咽了下口水。
若是今日能品尝一番,那就再好不过了。
由于南山太大,弄不好就会迷路,村民极少往深处走,所以外围的干柴几乎被砍光了。
一行人,只能牵着毛驴继续往里走,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枯枝比较多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为了让小毛驴放松,吴少杰便将车给卸了,将其拴在一片青草比较肥美的地方,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几人围着小毛驴左右,开始忙碌起来,有砍刀的砍树,没有的就捡树枝。
这种体力活,陈家旺自然不会让父亲做,便将柴刀从父亲手中接了过来。
另一把柴刀则握在吴少杰手中,主要是黑娃的身体看上去太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估计也没啥力气。
自己虽然也不算壮硕,但起码比他大了十几岁,力气也大了许多。
不到一个时辰,几人便已砍了不少干柴,待陈家兴寻过来时,驴车已经被装的满满当当。
当陈家兴看到几人时,立刻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天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原来,他从码头回来后,得知父亲几人已经先一步上山,他甚至来不及喝口水,便马不停蹄地往山上赶。
临走时,他还不忘带上木桶及几个鱼笼。心里盘算着,等忙完了,就去小溪那边碰碰运气,若是能有所收获,也能添一道菜。
但南山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上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根本不知父亲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最后,他只能使出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寻找车辙印。
虽然时常有村民上山砍柴,但竹溪村有牲畜的人家寥寥无几,由于山路崎岖难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将干柴挑下山。
如此一来,寻找起来就更加容易了,只要顺着被车轮碾压过的印记走,绝对能寻到人。
还别说,真的被他找到了,这也多亏树木长的高大,遮住了阳光的照射,导致林间地面比较潮湿,否则,还真不好寻找踪迹。
看到不远处正在忙着往驴车上摆放干柴的众人,陈家兴顿时喜笑颜开。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的?”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哥,陈家旺不禁有些诧异,脸上写满了疑惑。
陈父听到小儿子的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老大,你咋知道我们在这个方向?”
“山人自有妙计。”陈家兴见父子二人眼中充满好奇,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猜家兴一定是顺着车轮碾压过的印记寻来的,对吧?”
吴少杰一脸笃定地说道。否则,这么大的山林,岂能如此轻易地被寻到。
陈家兴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还是大姐夫聪明,这都能被你猜到。”话毕,便从车上取下一个水囊,“你们忙活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娘说你们出门时没带水,我特意灌了一瓶。”
别说,陈家旺确实口渴了,谁让早晨的馄饨太香,他一个不小心倒多了酱油,这会儿正渴得嗓子冒烟呢。
“大哥,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都快要渴死了,快给我喝两口。”陈家旺上前两步,一把夺过大哥手中的水囊,然后扫视了其他三人一眼,见大家纷纷摇头,这才迫不及待地拧开上面的塞子,仰头一饮而尽。
直到半囊水下肚,这才感觉那仿佛冒火的嗓子舒服多了。
“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陈家兴看着弟弟那副仿佛几辈子没喝过水的模样,不禁轻声嘟囔道。
随后,他便伸手去擦拭弟弟脖子上流淌下来的水珠。
陈家旺听了大哥的话,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像个娇柔的女子般撒起了娇,“大哥,你有所不知,如果你再不来,我恐怕真的会成为竹溪村第一个被渴死的人了。”
看到两个儿子如此亲密无间的互动,陈父心中满是欢喜,谁说儿子们各自成家后,就会变得疏远不再和睦。
他陈满堂的儿子们就是与众不同,无论是否成家立业,永远都会弟友兄恭。
“不许胡言乱语,你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说话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我的弟弟必会长命百岁。”陈家兴轻轻地拍了下弟弟的肩头,眼中满是宠溺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