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想,你们的客舍不是也即将开张,与冬梅和小溪相比,只是经营不同罢了。”陈家茹笑容满面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张氏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顿时喜笑颜开,“大姐和姐夫何时过来的?还有家旺,今日怎得有空回村啦!”
大姑子家里里外外都靠她一人打理,属实抽不开身,还以为这次也不会回来,没想到夫妻俩竟然一起过来了。
“小弟去我家说你们明日便要搬去码头,我岂能不过来,不然,日后恐怕连家门都找不到。”
陈家茹在小侄儿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又亲,逗得小家伙“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杀鸡。”话毕,张氏转身就往屋外走。
母女俩许久未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她便将准备午饭的差事给接了过去。
“大嫂,杀鸡这事,就交由黑娃去办吧!”陈家旺唤住张氏,朝院中的黑娃挥了挥手。
“老爷,您唤小的?”黑娃深知自己的身份,自家老爷进屋后,他便留在了院中。见陈家旺招手,即刻小跑过来。
陈家旺微微颔首,“嗯!你去帮大嫂捉鸡,顺带宰了。”
黑娃轻声应道:“好的,小的这就去。”随即便转身望向张氏,“大夫人,不知您想捉哪只鸡?”
也难怪他有此一问,只因那栅栏中有几十只鸡,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选哪只。
对于黑娃的称呼,张氏已然习以为常,毕竟多次纠正,还是如此。
“就捉那只芦花鸡吧!谁让它放着那舒适的鸡窝不去,偏要跑去隔壁下蛋。”
每每提及此事,张氏便一肚子怨气。
自家的鸡明明把蛋生在了邻居家,那婆娘却死不认账,今日就将其杀了,看她日后还如何占这便宜。
听闻此言,黑娃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便纵身跳进鸡栏,准备捉鸡。
奈何那只鸡犹如狡猾的狐狸,试了好几次,皆扑了空,甚至还挑衅地瞥了眼黑娃,然后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那叫声仿佛是在嘲笑黑娃:“小样?气死你也抓不到我。”
如果被人挑衅也就罢了,黑娃岂能容忍被一只鸡给鄙视了,撸起袖子,再次扑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那只鸡彻底败下阵来,再也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
张氏夸赞道:“还得是你厉害,要是我,怕是要费一番力气才能抓到,今天中午可要多吃点鸡肉。”
言罢,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菜刀,手起刀落,之前还斗志昂扬的芦花鸡,瞬间身首异处。
“秋菊,我来帮你烧水吧!”陈家茹从房间走出来,对正准备拎鸡去厨房的张氏说道。
张氏连忙摆了摆手,“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我一个人就成。大姐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赶紧回屋歇着去吧!”
大姑子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她可不好意思让人家帮忙干活,若是被外人看到,还以为自己不待见大姐呢!
“坐了几十里路,累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正好干点活,顺便活动一下筋骨。”陈家茹二话没说,抱起一捆树枝就往厨房走。
见此情景,张氏便没在言语,而是紧随其后,一起进了厨房。
“儿子,你回村不只是为了看我和你爹吧?”陈母突然问道。
只见陈家旺微微点头,“嗯!确实不是特意回来的,来之前先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长家?去那干嘛!”陈母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小儿子早已不在村中居住,为何还会去村长家。
陈家旺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相中了一座山头,寻思着过去问问他卖不卖?”
岂料此言一出,陈母及吴少杰顿时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陈父,也是如此,嘴巴张得好似能塞进一个鸡蛋。
“买山作甚?你可知那一座山得花费多少银两?”
陈家旺却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想买个山头栽种茶树,与其将银子握在手中,不如让它钱生钱。”
“儿子,我莫不是听错了?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要栽种茶树,这想法是好,可若失败了又当如何?那山头岂不是要烂在手中。”
陈父知道小儿子在后山发现了几棵茶树,每年都能为他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小儿子竟然萌生出自己栽种茶树的念头。他的眼中写满了震惊。
“爹,既然后山有野生的茶树,那就说明可以人工栽种。所以,我想试一试,即便失败了也无妨,大不了在山头养上鸡鸭和山羊,每年也能有些许收获。如此算来,怎么都不会亏本。”
陈家旺告诉父亲,自己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毕竟无人尝试过,万一失败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如同打水漂一般,爹不是想阻挠你的梦想,只是心疼你那来之不易的银子……”
陈父长叹一口气,他深知小儿子的脾气,就如同那犟牛一般,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个执着的儿子,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婿。
吴少杰心领神会,赶忙在一旁劝解道:“家旺,要不你再斟酌斟酌,买山头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栽种失败,小溪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劝住勇于尝试的小舅子。
结果似乎并不理想,只见陈家旺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爹娘,姐夫,你们大可放心!此事我已与小溪商议过,她亦对我的做法表示赞同。
再者,银子这玩意儿,没了,再去赚取便是。
若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
正因为我有三个孩子需要抚养,所以更应当去尝试,而非墨守成规,死守那两个铺子。”
“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们便不再劝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应当知晓我们也是为你着想。”
陈父见苦劝无果,索性放弃,以免徒劳无功,白费唇舌。
“嗯!爹,您老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您儿子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
其实,陈家旺心中也多大把握,但他仍然想尝试一下。即便失败了,也无妨,全当是积累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