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下,亭内光影晃动。
张青玉开口道:“娘娘,民妇与文贤,称不上两情相悦,民妇心里也明白,文贤照顾民妇,也是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在他心里,娘娘始终都是重要的,所以,娘娘不要自怨自艾,放下过去,才能活的出来。”
“姐姐虽无学识,但心是通透的,本宫固然被誉为才女,却也难得姐姐半分豁达。”
荥妃垂眸,笑容讽刺:“有时候,本宫宁可做一个平凡的老百姓,起码不会做权利的刀下鬼。”
张青玉有些听不懂这句话。
荥妃起身道:“今日以后,往许宅送的帖子必然不会少,姐姐若是想去,赴宴便是,若是不想,便推了去,只说是得罪了本宫,本宫罚你在许宅禁足思过。”
“多谢娘娘。”张青玉明白荥妃的意思。
“听说你侄儿张越,是个武学奇才,他日若是到了京城,就让他去沈家的学堂,或许,他还有用武之地。”
沈家的学堂,出过不少大文豪,其中也不乏有才干的武将。
只要张越有真本事,沈家学堂,就会是张越最好的跳板。
同样的,这也是在告诉京城的其他人,沈许两家,依旧一样交好。
张青玉不懂学堂之事,遂道:“娘娘,这些事您同文贤说,会更好,民妇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
“若是告诉三哥,他必然不肯,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府邸都去过了,唯独将沈家留在了最后。”
荥妃微微眯眼,眼底微凉:“姐姐,本宫不会害你,更不会害许家。”
“是。”
张青玉摸不清荥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心里依旧打算着要将此事告诉许文贤。
万一是陷阱呢?
兄长就这么一个儿子,张青玉不敢大意。
“嗯。”荥妃很满意张青玉没有拒绝,临走那刻,她想起张青玉的称呼,回头提醒道:“许文贤是一个假名,而今他在京城,叫许泽,姐姐日后出门,可莫叫错了名字。”
张青玉再次点头。
等到人走了许久,易嬷嬷都来了,她才回过神来。
见张青玉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易嬷嬷问道:“夫人,荥妃娘娘可是为难你了?”
“没有。”张青玉摇头。
“那您这……”易嬷嬷有些摸不准荥妃到底说了什么,才让张青玉坐在亭子里发了这么久的呆。
不是为难,那是什么?
帮忙吗?
“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张青玉道。
“夫人不妨说出来,奴婢替夫人想想。”
“荥妃当年为何要进宫?明明,明明她……”张青玉说不出后面几个字。
在她心里,她一直都低人一等,尤其是到了京城以后。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走在街上,即便是见到不认识的人,张青玉都觉得对方在讥讽她。
今日见了荥妃,这种感觉更甚。
荥妃很好,温柔大度,张青玉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认定了一个人,应该不回头才是,为何那么轻易的就入了宫,而且,她似乎也不喜欢妃嫔这个身份。
易嬷嬷道:“圣旨便是皇命,抗旨不遵,会满门抄斩的。”
“那也不对。”张青玉摇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