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纳兰镜闻眼眸黑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良久,开口道:“不是。”
萧从钰一愣,“那是谁?”
纳兰镜闻没有回答,萧从钰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此次事件的棘手,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王爷,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让所有人警戒,不得懈怠,更不准让任何刻意之人靠近,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声音冷沉,不带丝毫感情。
这是下了死命令,到底是谁,让纳兰镜闻如此如临大敌?
萧从钰看了看角落望着她们的阿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道:“我明白了!”
她说完,行了个礼后退出了马车。
阿年的目光朝着纳兰镜闻看去,见她面色凝重,小声开口道:“姐姐,是我闯祸了吗?”
纳兰镜闻看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不似刚刚那般冷凝,稍稍平缓了些,“没事,你睡吧,天色很晚了。”
阿年熬不住夜,也很容易累,现在已经昏昏欲睡,眼皮半耷拉着,却还是强行让自己清醒,打起精神。
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所以才让所有人没有时间休息,如此匆忙地赶路。
想到这,他不由得愧疚垂下脑袋,指尖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姐姐,对不起……”
纳兰镜闻面色稍稍缓和,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关你事,睡觉吧。”
阿年小心翼翼地勾住她的指尖,怯怯抬头望着她,“真的吗?”
“嗯,睡吧。”
不过一个孩子罢了,没必要再让他如此愧疚。
阿年不信,但也明白,所以他也不再多说,反而是握着她的手紧了些,小声询问,“那……今晚我可以靠着姐姐睡吗?”
像是害怕纳兰镜闻拒绝,又立即补了一句,“我保证,不会打扰姐姐的。”
“可以吗?”
纳兰镜闻望着他清澈透亮的双眸,看见他眼底隐隐的期盼和乞求,到底是同意了。
“好。”
得到同意的少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挪动屁股靠近纳兰镜闻,然后拉着她的手,将脑袋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然后闭上眼,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纳兰镜闻,面纱下的唇却缓缓翘起一个极轻的弧度。
纳兰镜闻偏头看了看他恬静的面庞,没有说话。
刚刚那支箭明显是冲着阿年的性命来的,但是对方知道阿年的身边有她,所以更是有恃无恐,知道她一定会拦下那支箭,这无异于挑衅,若是她没有拦下,阿年死了也正如那人所愿。
她回想着信中内容,眸底黑沉一片,暗藏汹涌。
长生啊。
她怎么就将她忘了呢?
阿年死了,那白及于她来说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不怪纳兰镜闻如此戒备,实在是长生这人,太聪明了,也实在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