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蒙,梨树小院。
君九龄端坐在李牧最常坐的那张藤椅上,看着突然出现男人,抿了抿唇,
“你当真要这样做?”
“是。”
李牧语气决绝,脸上却是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浅笑,
“九儿会帮我的吧。”
君九龄低头不语,微微蹙起的柳眉下,是一对晦暗不明的好看眸子。
“干嘛不说话,你该不会是想好找下家了吧。”
李牧走上前,很自然的将君九龄拦腰抱起,自己则是瘫在了藤椅之上。
“你这狗男人,说什么呢!”
“什么找下家,难听死了!”
君九龄嘟嘴鼓腮,小脸胀成了包子,用脑袋撞了李牧一下,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我,我就是觉得你说的‘夺舍’,有,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我若不是我了,你会帮我的,对吧。”
李牧认真的看着君九龄,倘若她不愿帮自己,一切的后手便成了笑话。
好在,君九龄并未让李牧失望。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李牧,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肢,寻找到那个她最舒适的位置,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呢!”
“你以为,谁都可以,可以当本姑娘的的主人。”
君九龄最后的“主人”二字声音很轻,轻到也许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虽然她一直不愿承认,但作为训蒙的器灵,李牧的的确确就是她的主人。
“哈哈哈哈。”
李牧朗声大笑,随即低头在君九龄的唇角点了一下,没心没肺的说道,
“我这头顶会不会变颜色,可就全靠九儿了。”
“你可别和奸夫跑了,那我的鱼儿们可就遭殃了。”
“狗男人!”
君九龄举起粉拳,重重的在李牧胸口砸了一下。
脸上虽是羞怒,眼底却满是化不开的愁绪。
根据李牧的推测,夺舍便是另一个神魂占据这具身体,原本的神魂不是被吞噬,也得是魂飞魄散。
所以,只有作为器灵的她可以知道,李牧究竟有没有被夺舍。
而李牧吩咐珊珊的事,便是在他从燕山回来后,无论他愿不愿意,或骗或哄,都要将他带去地宫最中心的桃夭旁。
根据训蒙的特性,没有李牧的应允,即便神魂俱灭,训蒙也不可能有新的主人。
届时,只是寄宿在这身躯上的无主训蒙,主动攻击桃夭,那被夺舍的李牧就必死无疑。
别的李牧不敢确定,桃夭的实力,他却是亲身体验过的。
这所谓的后手,说白了就是,“我活不成,谁也别想好。”
君九龄侧脸靠在李牧的肩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他凡事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像如今这样忐忑不安,她还是头一次见。
“九儿,我记得你说过,神魂受创会导致记忆缺失,没错吧。”
这时,李牧突然低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希冀。
君九龄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失落,点头道,
“是,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不可恢复的。”
她很清楚,两人之间的那段记忆,李牧永远都不可能想起来了。
然而,李牧听到君九龄的话,却是微微松了口气,激动的问道,
“有没有办法,准确的让我忘掉一些事情。”
“你,你想做什么?”
闻言,君九龄瞬间警惕,蹙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
主动损伤神魂,亏他想的出来。
李牧的表情很认真,反复斟酌后,开口道,
“保险起见,我得忘掉这段记忆,最起码忘掉这同归于尽的计划。”
李牧之前便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他不确定,“夺舍”会不会被读取记忆。
毕竟绝大多数的小说中,都是这样描写的。
倘若善渊真有这个本事,那后手便很难施行了。
唯有让李牧自己都忘记,才能万无一失。
“胡闹,你可知哪怕是圣品的神魂依旧脆弱,弄不好你会直接丧命!”
“况且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冒这么大险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