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歌剧院前廊连成的拱门穿过去,拿到薇安小姐提前给他预备好的酒神长袍后,去试衣间测好了需要暂改的尺寸,随后戴上了葡萄藤冠冕,想要去向薇安问问意见。
等从歌剧院的梳化间出来,和拐角迎面而来的人撞上肩头。
他的冠冕跌落到地上,襟前的长袍系带松开。
兰德尔就这样看见穿紫色长袍的遗朱,那双琥珀的眼眸和他直直对上,两人都未说话。
和兰德尔同行的库柏见状,吹了个口哨:“呀,兰德,这真是天意。第一次公开演奏,就撞上了这样一个小酒神。”
“等等……你似乎是皇家俱乐部的侍者?”
遗朱现在的衣着像是剧院演员,这样多重的身份一时也解释不清。
但最一劳永逸的,其实还是兰德尔直接说出二人的关系。
承认他们兄友弟恭。
面前穿着礼服的兰德尔躬下身,捡起掉在角隅的葡萄藤花冠,倒也确实一派兄友弟恭地帮他整理。
遗朱的“bubba”差点脱口而出。
库柏恍然大悟:“你们这是认识?”
何止认识,他们还是矛盾又神秘的血亲。
在遗朱等兰德尔开口承认的时刻,面前的男人掐着他的下颌轻轻抬起,惨蓝的眼眸波澜不惊,撩起他松开的袍带,再亲手系上。
“一个格外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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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完毕,遗朱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他买了几瓶橘子汽水坐回到座位上。
结果波波头女士又凑过来:“薇安把衣服给你了?”
坐在两人中间的海因茨轻咳了一声。
遗朱只以为他渴了,有些惊讶地回复波波头女士:“您怎么知道?”
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遗朱忘记摘下来的冠冕,波波头女士说道:“我不光知道,你头上的葡萄藤冠冕,还是从我第一部电影的剧组里带来的道具。”
第一部电影?
遗朱闻声后与有荣焉,笑着说:“我荣幸之至了。”
“别这样说,克莱尔,你本来就很有名。”波波头女士伸出手来:“认识一下,莱倩·达西塔。”
她话音一落,中间的海因茨向前倾身,有失风度地隔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微微侧过脸问遗朱:“clear,给我一瓶橘子汽水好吗?”
果然是渴了。
遗朱把玻璃瓶递给他,顺势把手继续往莱倩那边递,和她握着晃了两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海因茨:……
倏忽间,前方的乐团的钢琴旁,有个新落座的男人。
定睛看准后,遗朱想起奎恩的话。
原来兰德尔还真是皇家音乐协会的钢琴师?
兰德尔刚入场就瞥见了这边的场景:他的挚友贴在背靠上,胸前像是结了一条安全带——
他那个放荡不羁的弟弟,头上是他给他戴稳的冠冕。
手还和别人牢牢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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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呢!参孙的长发卷毛也好漂亮!”
这是歌剧散场后遗朱的第一句感叹。
又是卷毛。
他的关注点向来新奇,不关注达丽拉引诱参孙、不关注达丽拉割断参孙承载神力的头发、不关注参孙推倒柱子和敌人同归于尽,只看参孙被达丽拉割断的漂亮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