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莱伊的声音配合着窗外炸开紫花的多年生风信子。
“开花了!开花了!”
“回家!回家!”
遗朱今晚喝了很多,路过克劳德房间时看见房门敞着,探头瞧了一眼。
没有预想中和他一样的、醉酒后的东倒西歪,但是克劳德铺在床尾置物毯上的制服、靴子、手杖剑、针剂一览无遗。
还有一把柯尔特m1903手枪。
站在门口不进去,遗朱问道:“这么急着走?”
躬身收拾行李的克劳德没回头:“嗯。”
最近两人的氛围确实不好,临到分别时刻,遗朱也有些没话找话:“那针管里边装的是什么?”
冷淡的声音传过来:“乙酚,杀人用的。”
床上还铺了把羽毛纹的刀。
遗朱:“这把刀好漂亮。”
克劳德回头扫了他一眼:“折叠军刀,产地是科西嘉。”
做了个拿破仑的藏手礼,遗朱走进房间,突然意识到背对着他的克劳德在擦枪、装膛。
遗朱:“怎么擦这个?还在防我?”
克劳德:“你会因为我防备你而难过吗?”
遗朱果断:“不会。”
面前的青年冷漠地继续擦。
“好吧,有一点。”遗朱实话实说,“我会想念你的。”
霎时间,柯尔特的枪管抵住他的下巴,遗朱自觉地举起手投降。
“到了想印在我枪托上的地步吗?”克劳德的语气不带起伏,“可惜我连你的照片都没有。”
听他说过威尔把心上人的照片粘在了枪托上,那里似乎是军人的精神伊甸园。
知道他没有恶意,遗朱:“别总是这样说啊,多不公平,我也没有你的。”
克劳德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饮酒后的遗朱说话不经筛选:“差不多了,我还给索莱伊准备了保暖的小毯子。”
听完这话,克劳德的唇抿出了直而硬的线条,神情僵得有些愠意。
他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脸孔泛红的青年,发现遗朱还戴着自己给他串的项链。
连索莱伊都要带上,反而要把他抛下。
不动声色地将置物毯从床上兜下来,克劳德将那把折叠军刀递给遗朱玩,引他坐在床头。
遗朱使不上劲,让克劳德给他拔出鞘。
“马上到季节了,想吃樱桃。”克劳德没动,“你不想吗?”
杰奎琳太太说过隔壁村就有樱桃冬春产区。
状态醺然的遗朱皱起眉头,还以为明天的行程是去摘樱桃。
他随口接话:“想。”
下一瞬,遗朱被抵在床靠上,面前的人侧着俯下身,衔起他的衬衫,手也开始寻觅起衣下的位置。
“我可以当这颗樱桃。”克劳德问了一句,停下手,“乔,你叫什么?”
冲动先涌上来,被遗朱抿死在嘴边。
这家伙……在找什么……
下一刻,樱桃的隐喻贯入脑海。
“不想了!”遗朱拽着衣角往下拉。
克劳德那只戴环扣的手,用食指穿过青年脖颈上的环扣,轻轻覆住了他的嘴,捂住了他后面的话。
“别躲。”克劳德埋下头。
他带着点愠怒的热意覆在自己意中的樱桃上。
被激地痒意迭起,遗朱的颈下泛红,脊背都跟着发麻。
“……克劳德,放开。”
克劳德穷追不舍,下了最后通牒:“我再问最后一次,乔,你叫什么?”
津津的湿热冲淡了醉意,上半身连连后仰,遗朱咬死不说,一副要和他一刀两断的样子。
虽然更过分,但是克劳德没有吻他。
这不是还债。
“你先松口。”遗朱无可奈何。
克劳德的笑声带上了薄怒。
“那多谢款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