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青年笑着说,“你刚才叫福玻斯是什么意思?”
“老天保佑您。”遗朱用了从杰奎琳太太那里学来的惊叹句式,真诚地讲,“您太英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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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着一双琥珀眼眸的人离开,兰德尔径自回到了停车场。
驾驶座上的助理怀特,一见老板回来,询问出声:“您见到他了?像传闻说的那样?”
克莱蒂亚在传闻中顽劣不堪、愚钝蒙昧,还有酗酒的坏毛病。
但今天的青年张口先提的是“咖啡”。
戒酒了?
不过兰德尔并不在乎传言是否如实,他只在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否乖驯,是否易于掌控,是否有把柄可以握持。
“性倒错的传言似乎不虚。”兰德尔漫不经心地说。
克莱蒂亚非常、非常在意克劳德。
同性恋有伤风化,更何况是和自己未婚妻的哥哥,爵位正需要一个这样有把柄的继任者。
“那不是正合您意?”找不出其他能让自己老板欣慰的话,怀特说道,“不过刚才他好像喊了您什么?福玻斯。”
“福玻斯?那不是太阳神吗?哈哈,我们不都是习惯喊阿波罗?这称呼好像希腊人写的悲喜剧里会用的。”
greek(希腊人)在俚语里是同性恋的意思,兰德尔听到这儿拧起了眉。
怀特连忙打住,说了句更滑稽的:“不过克莱蒂亚自己不就是枝向日葵吗?”
兰德尔不再多言,肩颈往后靠着假寐起来。
几分钟后,棕色的车辆驶出教堂。
驱车从教堂出来的遗朱,刚巧撞见自己送出去的那条宝路薄荷糖,从车窗被扔进了垃圾桶。
同样目睹这一情况的奥瑞尔,尖锐地叫起来:“真是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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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多顾一个陌生人,回去路上,遗朱一直在盘算好回圣玛丽安村度过圣诞节。
到马场和泽维尔道谢后,遗朱就和克劳德一起回了村,并且第一时间列好了清单,让杰奎琳太太帮忙过目。
圣诞树、火鸡、白兰地、酸果蔓酱、采摘迷迭香和杜松……杰奎琳太太夸他想的周到。
出发去买圣诞树时,副驾驶上的克劳德正在剪圣诞纸链。
纸链起到一个圣诞倒计时的作用。
遗朱不解:“克劳德,后天就圣诞节了,你剪这么长干什么?”
克劳德没住手:“让你一个小时剪一次。”
遗朱确实觉得蛮好玩,但他故意找茬:“你不想让我睡安稳觉了?”
停手的克劳德,一双看石头都深情的紫眼睛盯着遗朱:“半夜里我起来剪。”
好嘛,跟虐待病号一样。
正想驳他,下一秒,娴熟的遗朱司机就对上一个路牌空空、只剩几颗锈钉的t字型路口。
二选一的抉择,毫无疑问的迷路。
“你不是会画普宁郡的地图吗?你快画!”用起了电视新闻里长官的口吻,遗朱命令道。
“诓你的。”克劳德淡淡地回复。
听见这话,遗朱心里想着:要你有什么用。
他嘴上却说:“骗我一次两次没关系的。”
一路上吊儿郎当、不见正形的克劳德,此时却认真起来:“乔,那天晚上我说的话是真的,吻也是真的。”
他认真的时候会皱眉头,此时的眉骨弓起,中间陷出一个小沼,看得人有些自责。
在克劳德眼中美色无疑是硬通货。
“假的也没关系!”意识到不对劲的遗朱敛起笑意,“没钱的话不用肉偿……”
没成想,副驾驶上的青年格外凛然,说的不带任何情欲,格外正直。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