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霓接住了热情的拥抱,开车前往姜栀租的公寓。
房子不大,不到一百平,她帮忙整理好行李,站在阳台上抻了个懒腰呼吸新鲜空气,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问:“怎么突然想到来港大读书?”
姜栀捧着果盘走来,“刚离婚时,我特迷茫,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帮我打理家里的公司。”
“嗯。”
“所以决定继续读书。”
“也好,起码我在这里,可以陪你一起。”周京霓挑了颗蓝莓,“以后没事随时来找我玩,这半年我不会走。”
邵淙说过,待他拿到遗产,她就可以进入誉德。
她心想,他还真是不吃一点亏,这场交易可谓一本万利。
“就是冲你来的。”姜栀吐吐舌头。
周京霓无奈一笑。
姜栀突然问:“你怎么订婚都没通知我们一声?那男人是谁啊?”
周京霓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订婚变得合理,想了想说:“是个香港人,这两天领你见见吧。”
“我是说很突然。”
“今年我虚岁已经三十一了,遇到合适的,也该成家了。”她只能这样解释,多了实在想不出。
这次姜栀倒没有异议,相反点点头,“如果人好,就要抓住。”
没想到刚经历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她还这么看开,周京霓屈指敲敲她脑袋,调侃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别的呢。”
姜栀哈哈大笑,“等我开学带个男大学生回来。”
周京霓嘴角微勾,“行啊。”
她们挤在一个躺椅上,肩靠肩,头挨着头,吃着水果聊天,姜栀毫不保留地透露娱乐圈八卦,比如谁背着粉丝谈了恋爱,讲得津津有味。到底是家里做这行的,她见过太多轰轰烈烈的虚假情意,总说感情也就那样,尤其年轻演员,今朝一见钟情,心猿意马地爱着你,改日进入剧组,日久生情地沦陷温柔乡。
周京霓却觉得,姜栀这样讲,还是受了感情伤的缘故。
说到某一线明星早已偷偷离婚的事,她顺势问:“俞白没挽留你吗。”
姜栀目光一顿,摇头。
周京霓侧头看她。
“他知道没用,倒是他姥姥姥爷特别舍不得我,哭着让我再给个机会,留下孩子,还当着全家的面骂俞白不是东西。”姜栀猝然笑了下,抹了下眼睛,迎着热风,深深呼吸,仰头望蓝天,“他们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没让我做过任何家务,不催生,把我当自己外孙女对待,每个节日都送我礼物,可我没办法忽视出轨这件事,霓霓,我只要一看见他,脑子里全是他和别的女人睡觉的画面,我怕再崩溃下去会得抑郁症,决定离婚时,他要把婚后财产全部留给我,说是补偿,但我什么都没要,我爸妈骂我傻,说白让人欺负了,只有我弟弟说,没关系姐姐,以后我挣钱养你。”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潸然而下。
周京霓擦掉她眼角的泪,“我们不哭。”
“我计划来这读书时,他不知从哪听说的,来我家楼下,非让我拿走香港那套公寓,我说要了就无法两清,然后,他突然哭了。”姜栀五指紧紧扣着自己,声音带了尖锐的痛意,“我二十二岁嫁给他,七年多,从没想过我们会是这种结局收场。”
“你还来得及开启新人生。”周京霓搂紧她。
“”
“你做的对。”
姜栀侧过头,满脸泪花,许久,靠进她怀里埋住脸,哽咽地说:“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
周京霓抱着她,心跳与之共振。
爱情不过如此。
她想自己这一生应该都会孤独,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
姜栀每周末都会约她吃饭。
很久没找过她的叶西禹,在初冬来临,一则新闻登报时,第一时间打来电话问候。
“他爷爷去世了?”
“嗯。”
“听说邵家最近不太平,你注意点。”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于柏州来北京了,吃饭说起来,就让我来问问。”
周京霓叼在嘴里的烟蓦地一抖。
她不傻,明白是谁让他来问。
她说:“你跟他说我没事,还没结婚,所以不受影响。”
叶西禹尴尬笑笑,嗯一声,不知再问什么,便看向旁边的沈逸,只见他收起筹码,不动声色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慢悠悠转动,并不说话,过了几秒,电话里传来一声,问还有什么事吗,不等反应,对面的俞白忽然抢话,问了句姜栀还好吗。
平静的氛围顿时被打破,好不容易建起的桥梁,以沈逸不能挽救的程度迅速塌倒。
对面的周杳杳冷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又说:“再这样,叶西禹咱俩也别联系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
而沈逸脊背一僵,脸色瞬间冷下来,手上不自觉地加重的力道,几欲将手里的茶杯捏碎,甩在问这句话的人脸上。
他目不转睛盯向俞白,眼神冷漠。
俞白连忙道歉,“我以后不会再过问,抱歉。”
“滚。”
话音落下,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