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念清风不同，阮空吟的消息回得很快。

【那就好，下次要更加注意安全。】

【关于叶家的事，估计夏老也会很快来找你的，一切都等你伤好以后再说吧。】

阮空吟最终还是觉得再把事情瞒一瞒比较好，要不然让姜无渊得知了准确的消息，恐怕就真的要耐不住性子养伤了。

姜无渊见阮空吟不打算说，也没强求。

再度跟阮空吟聊了几句后，姜无渊就关闭了手环。

他取出岑涔交给他的药剂瓶，一点一点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

不得不说，岑涔的本事确实无愧于她龙国顶尖药剂师的名号。

对于自己的伤，姜无渊还是心里有数的，毕竟他当时都失血晕了过去，能让一位大宗师强者扛不住的伤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十分严重。

所以在拆纱布之前，姜无渊已经做好了看到自己满身伤痕的准备。

没想到事实上，如今仅剩的伤口比他预料中要少很多，虽然一用力还是会有血丝往外冒，但完全不至于到血流成河的地步了。

大小不一的伤口正在结痂，还有些看起来不太严重的已经变成了一抹白痕。

姜无渊倒出药剂，快速抹遍全身。

药剂清凉，让姜无渊舒适的喟叹一声，然后取出一卷新的绷带把自己缠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绷带缠得歪七扭八，最后系在胸口的蝴蝶结也丑的让人不忍直视。

不过，能用就好。

姜无渊躺回病床上，无声的叹了口气。

——

将近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姜无渊来说，是个难得的假期。

在被岑涔最后一次复诊并准许他下地和使用气血之力以后，姜无渊迫不及待的第一时间赶去了军部关押裴枫的地方。

这根扎在心里许久的刺，他必须亲手拔掉。

裴枫被关在军部的大牢深处。

大牢嘛，环境一向又脏又乱又差。

各种虫类和鼠类在这片阴暗潮湿的地方肆意游荡，空气里飘荡着难闻的酸臭味。

哪怕是寻常士兵进入其中也要皱皱眉屏住呼吸，但姜无渊却面不改色。

他径直走向裴枫所在的牢房。

不过五日时间，他却好像落魄了许多。

原本张扬肆意的贵公子，如今被两根又粗又长的骨刺穿透了琵琶骨，硬生生吊在牢房的正中间。

没有饭吃，没有水喝。

鲜血流出又凝固，弄脏了他原本干净整洁的紫色长袍。

眼眶内陷，眸光黯淡，脸上也满是脏污和血迹。

两人于牢房内外对视。

半晌，裴枫率先移开目光。

“你已经赢了。”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嘶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修为被封，尊严被践踏。

如今的裴枫，再也没有了肆意的资本。

姜无渊眼中闪过一丝燎原的怒火，却又很快消失无踪。

是非对错，他无法评判。

但他知道，自己该为霍家报仇的。

——因为这是他对昔日那位红发少年许下的承诺。

“我会废掉你的修为，让你在霍家以普通人的身份守陵一年。”姜无渊平静的看着他，目光中没有鄙夷，也没有嘲讽。

“一年后，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会再活一年。

但或许，他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