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夜晚棠便一病不起，她自身因被传染过瘟疫，本来就快濒临死亡的边缘。

再受灭国一事打击。

已到弥留之际。

为不留下疑惑，也为知道真相，她问自己带来的丫鬟：“小君，东陵国是怎么灭国的？”

恐怕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守在床前的小君，刻意别过头去，哽咽地开口：“陛下是因为一时大意，被王爷他……”

是自己的驸马，又怎么会相信他是来灭国的？

所以一时大意。

而皇后殉情。

至于太子殿下，受了致命的伤，生死未卜。

“嗯。”

听到这些事，夜晚棠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因为她也要随着去了。

“王爷。”

正在这时。

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声音，江随知携手白月光进来，这是他近日第二次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躺在床上的夜晚棠，他没有一丝怜悯。

“东陵国已破，皇室成员只剩下你和你兄长，念及你的面子上，本王不会赶尽杀绝。”

随后，他从袖口掏出休书：“这是休书，本王当初是迫于压力，才会选择和亲。”

“如今，公主没有利用价值。”

连他都知道，她没有利用价值，可以休了。

他的白月光开口，语气娇柔：“姐姐，今天是妹妹的册封礼，姐姐不妨过了今日再走？”

“我想阿知不会介意的。”

说完，她整个人甜蜜地靠在江随知身上。

江随知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整个王府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你决定。”

“……”看着两人大秀恩爱。

夜晚棠接过休书，用尽所有力气甩他脸上。

“本王妃……不，本公主，后悔当初没有一瓶毒药送你上路。”夜晚棠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本想自称王妃。

但一想到王妃这个头衔，导致她家破人亡，落得这个下场，她就觉得这个称呼晦气。

许是因为心中有愧，江随知没有责备她的以下犯上，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搂着白月光离开。

“休书……”他们一走，夜晚棠卸下所有的倔强，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江随知，你做得真绝。”

他这是要在她死前划清界限，断了她的退路，让她死后不能入东陵国，也不能入北冥国。

堂堂一国公主死后无处可去。

她喃喃自语：“你以为休了我就能美满一生？”

……

“你知道吗？前东陵国的公主，就是之前宣王妃，在昨日宣王另娶王妃时殉国了。”

“貌似是自刎殉国的，王府办了喜事办白事。”

“想当初，人家王妃尽心尽力照顾得病的宣王，传染了一身的病，现在落得这个下场。”

“殉国的前一刻，还纵火把王府烧得干净，险些把王爷给烧死了，怎么有点大快人心啊。”

“……”

云历七年。

公主夜晚棠病危之时殉国，其丫鬟殉主，而前东陵国太子夜明卿，死于北冥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