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嗣道王府门前,守夜的侍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台阶下蜷缩着一团黑影。
“谁在那里?”侍卫警觉地按住刀柄。
那黑影蠕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侍卫走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人浑身是血,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正是府上的王管事。
“快!快去禀报嗣道王!”侍卫高声喊道,同时蹲下身查看,“王管事,您这是怎么了?”
王管事嘴唇颤抖,声音细若蚊蝇:“鬼市狻猊阁墨十七”
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不到一盏茶时间,李璋披着外袍匆匆赶到前院,看到被抬进来的心腹,脸色顿时阴沉如铁。
“放肆!”他一脚踹翻身旁的花架,瓷盆碎裂的声音在清晨格外刺耳,“如今连个江湖草莽之辈都敢不将本王放在眼中了!”
府医战战兢兢地为王管事包扎伤口,低声道:“殿下,王管事失血过多,需静养”
“静养?”李璋冷笑,“本王现在就要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泼下,王管事剧烈咳嗽着醒来,看到李璋阴鸷的面容,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少废话!”李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狻猊阁的人为何伤你?”
王管事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染血的腰牌:“王爷那墨十七是明慧县主的人他背上纹着&39;明慧门下走狗&39;”
李璋瞳孔骤缩,接过腰牌的手微微发抖:那块嗣道王府的腰牌上被画了只大大的乌龟。
他万万没想到,连鬼市这种地方都被刘绰的势力渗透了。
“好个刘绰真是无孔不入···”他咬牙切齿,“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与此同时,县主府后院的练武场上,刘绰正挥着那把李德裕送的定情刀晨练。
初夏的阳光透过槐树叶隙洒落,在她月白色的劲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县主,您的刀法又精进了。”刚练完功夫的胡缨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由衷赞叹。
刘绰还刀入鞘,刚要说些什么,卜管家便匆匆而来,手中拿着一根弩箭,上面插着一卷薄绢。
“县主,就在刚刚有支弩箭钉在前院的门廊上,箭尾系着这卷薄绢。”
“不必惊慌。”刘绰取下绢布展开,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嗣道王府买凶,鬼市已拒,县主小心。”
落款处画着一只狰狞的狻猊兽。
“狻猊阁?”胡缨皱眉
“狻猊阁是什么地方?”刘绰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绢布。
卜管家道:“狻猊阁的主人是长安鬼市的霸主墨十七据说只要钱给到位,长安城里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带着一副玄铁面具,至今没人见过他的真实相貌!”
刘绰更觉奇怪了:“我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何要帮我?”
县主府附近街巷里,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低声对同伴笑道:“阁主让咱们用明记给明慧县主送消息,也不怕县主误会咱们狻猊阁别有用心。”
同伴挤眉弄眼:“可不是嘛!人家县主有郎君了不说,又没见过阁主的面,怕是都不知道他是谁!”
“若真是见了,凭咱们阁主那相貌那功夫,说不定还真能···”那汉子正欲再言,突然瞥见街角处闪过一道熟悉的玄铁面具身影。
“噤声!阁主来了。”两人立刻噤若寒蝉,垂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