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等她放弃了,他就告诉她「婉儿,我一直在」。
他想,她不会那么容易走出来,他也是,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
等到了北冥琛将她抓回去,等到了信号弹发送出去没多久南宫辰安就找了过来,等到了他被俘虏,南宫辰安重伤。
在那场激烈的战斗后,南宫辰安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秦云淮将他带回到南星国,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加上法术的治疗,南宫辰安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
就在大家都以为南宫辰安即将康复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南宫辰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秦云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原本已经好转的南宫辰安会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死去。
直到他看到了三生石旁的南宫辰安才知道,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执念,受伤之后依然挂念着一个人,致使灵魂出窍,不觉间来到了地府。
生魂误入地府,本应早早离去,但却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着,不由自主地向着地府深处走去。一路上,阴森恐怖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而那股神秘力量似乎越来越强烈。
走着走着,南宫辰安来到一座古老的石像前,石像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那石像仿佛活过来般传出了空灵的声音:“过来吧,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鬼使神差般,南宫辰安就这么直愣愣地与雕像对视,雕像的眼睛闪过了一抹红光。
魔鬼看穿了南宫辰安心中的忧虑和渴望,用诱惑的口吻说道:“只要你与我签订契约,我就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南宫辰安心动了,就在这时,船夫正好渡船归来,看到了这一幕。他深知魔鬼的险恶用心,不能让南宫辰安落入陷阱。于是,船夫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船桨,一道光芒闪过,阻止了契约的缔结。
魔鬼见状,愤怒地瞪了船夫一眼,它明白自己无法与船夫抗衡,悻悻离去等待着下一个迷失的人。
船夫走到南宫辰安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不要轻易相信魔鬼的诱惑,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命数,与魔鬼做交易不外乎与虎谋皮。回去吧,回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是我该去的地方?你凭什么打断我变得更厉害?这样我就可以去救她了。”
“哪怕生生世世作为魔鬼的奴隶直到魂飞魄散?”
“我……”
“别想了,跟魔鬼做交易,哪有那么容易……”
南宫辰安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对啊,世界上哪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呢?刚才被魔鬼的表象所迷惑,一心只想着其中的好处,却忽略了隐藏在背后的风险和弊端。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努力奋斗,勤恳工作,希望身边的人每个都好,但结果却事与愿违。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竟然连一个最亲近的人都无法保护好这一刻,南宫辰安感到无比的沮丧和自责。
船夫掐指一算:“老夫有一法,以魂为引,画地为牢,虽不是和谁缔结契约,但也是被困住了生生世世,直到念消方可入轮回。”
“能救她吗?”
“非也是也。”
逃过千年的魂魄再度为人,逃离三生石的范畴,很快被神明感知,一场专为渡魂的平行世界就此拉开序幕,只是没人会想到男孩和女孩交换了灵魂,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杨玉和夏槿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当他们的魂体在同一时空相遇时,便会自动带着这么多年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上官婉儿的后半生却充满了凄惨与痛苦,这一切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底线。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她的大脑自我保护开启了选择性失忆。
这种失忆并非完全抹去所有的记忆,而是将那些过于痛苦、难以承受的部分深藏起来,让她暂时忘却那段悲惨的经历。就像是一片被浓雾笼罩的森林,看不清细枝末节,却能观望一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槿逐渐适应了新的生活,她开始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也尝试着找回自己失落的记忆碎片,在北冥墨的那个关卡到来前她的身体和灵魂不再逃避,进入了那个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真相。
秦云淮本以为这次她的归来,会让他们二人的人生发生变化,没想到南宫辰安依旧受到之前的约束,在夏槿魂魄归位之际,南宫辰安的魂体受到地府的牵引继续回到了三生石的一侧。
彼岸花花开的一千年,北冥墨在忘川河中的一千年,秦云淮在等待中的一千年又何尝不是那个傻小子如傀儡般的一千年……
当花小夭的一生走到尽头,来到这地府之中,她本是上古神明的一滴泪珠所化,经过千年岁月的磨砺,日月精华滋养,终究还是残缺的灵魂,若是修成正常人则要再经过千年的阴差生涯。
秦云淮赶到地府之中,花小夭已经进入六道轮回,他有些不解地问南宫辰安:“为什么不让她当阴差呢?行好事,修行可以改变她的现状!”
南宫辰安呆呆地笑了:“不,不用了,人太过聪明不是件好事,我情愿她一直糊涂。”
秦云淮只好叹了口气,手一挥,南宫辰安立马从老年人的样子变成了青年人的模样:“那既然已经进入轮回,开启新生,你也早些投胎吧。”
南宫辰安还是呆滞的模样,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秦云淮手一挥,一道影像凭空闪现,里面是一名身穿睡裙的女人还有一名身穿睡衣的男人,男人侧着身子,看不清面容。
秦云淮收起影像对南宫辰安说:“去吧,你会遇到她的。”
南宫辰安的面色没有动容,只是木楞地点了点头,他的神志早就被封锁,如今的很多行为说是一岁孩童都不为过,秦云淮目睹南宫辰安走过了奈何桥,继续打开了影像。
若不是南宫辰安神志不清,他就可以看出影像中的男人津津有味地玩着手机,女人在那里无声地哭泣,影像的后半段是一个小男孩在地上爬了出来,男孩看向女人,女人就这么看着男孩露出了自以为舒心的笑意。
秦云淮收起影像眸光闪烁:“这是她欠你的……你们之间的渊源,当然不止于此。”
池塘边的岁柔和余乐漫步着向外走去,岁柔嘟囔:“啊,都这么晚了,你说我们非得来农村探险做什么,什么玩的都没有,快些回去吧。”
“好。”余乐宠溺地一笑。
往回走的路上,三三两两的村民看过来私下议论着突然到访的陌生人。
他们神色悠然地走出了这个村子,宛如只是路过的游客,他们坐上大巴车前往镇子上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