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给王家台阶他们不下,现在只能带人灰溜溜的离开。
她心中畅快的不行,高兴地道:“来人还送来了五娘的放归书。”
这个词明悠悠懂啊,有关婚嫁的事都是村里八卦的重点,相关名词从小就被普及过。
她眼睛一亮,“那五娘子先生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嫁人了。”
陶夫人也兴奋起来,她一直打算和妹妹谈谈这个话题,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这误打误撞的提出来,干脆就挑明了吧。
结果只见五娘子轻咳了一声,明悠悠立刻老实下来,打开自己的小包裹,翻出一沓纸道:“这是我写的作业,请先生过目。”
陶夫人就遗憾地住了口,悄悄退了出来。
她隔着花园子看向屋里的一大一小,只见小的画着画着笔就歪了,她懊恼的撇撇嘴,韩五娘就握着她的小手重新画起来,这回应该画的不错,明悠悠惊呼了一声,抬头对着五娘开心的笑。
陶夫人看着眼热的不行,她那两个臭小子可从来没这么乖巧过。
她恹恹地坐到丈夫身边,想着他这段日子也算是尽力了,只得叹息道:“看来我们真的和生女儿没缘分。”
陶县令看出夫人是真伤心了,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大夫吧。”
“京城名医都看过了,药也没少吃,难道这里还能有什么好大夫去。”陶夫人一点也没有被宽慰到。
陶县令沉吟半晌,“你可记得早年间的一桩传闻当时太医院里有一位姓杨的太医,是那时院正翟太医的弟子。其人年纪虽轻,但是在医术上颇有建树,现在宫里用的几个急救方子都是当时他研制的。”
陶夫人疑惑道:“你说的这是老翟太医时候的事了吧,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这脑子竟然还记得。”
感觉更可惜了。
陶县令继续道:“后来老翟太医因为没能救回前太子妃,差点被前太子杀了,是那位杨太医用手挡了一剑,才保住了老翟太医的性命。但杨太医的手指也断了两根,再也无法号脉了。”
陶夫人听得很是惋惜,“那么杨太医从此之后就离开太医院了?”怪不得她没听过这个名字呢。
“的确是离开了,但却不是因为这件事。”陶县令叹道,“断指之后的杨太医虽然再不能为贵人瞧病,却可以研制药方和钻研典籍,依然在太医院有一席之地。”
“但是后来太医院派系之间斗争的厉害,有人便提议老翟太医的弟子最多,要他去掉一个,他为了保住儿子和另一个弟子,就让杨太医离开了。”
陶夫人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做可以利益最大化,但也算是恩将仇报了吧,老翟太医这事情做的太不地道。”
她又疑惑道:“你讲了这么多,到底要说什么?”
想到夫君从不无的放矢,她眼睛一亮,“难道你找到那位杨太医了?”
随即又泄气的道:“可是也没用啊,人家已经不能号脉了。”
“不是还有左手嘛,再说了,不能号脉却不一定不能看病,总有些惊才艳艳的医者,有我们想不到的本事。”
“切,我还不了解你,要是真能看病,你早带我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摆龙门阵嘛。”
陶县令就尴尬的道:“能不能看的,咱们问问不就知道了。”
陶夫人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某小孩儿已经下课出来了,此时正蹲在一株她新种的花草面前,伸出小手指抠了抠,几片花瓣就落了下来。
她心疼得不行,急忙把那破孩子叫过来。
明悠悠没想到被人抓了个现行,心虚地道:“那花上面有个虫子,我想帮着赶走的”
“我看你就是那个最大的虫子,”陶县令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头,“我问你,你外公还给人瞧病吗?”
陶夫人疑惑地看了眼夫君,什么意思,不会这么巧吧。
见陶县令目不斜视地微微点头,她精神一振,对啊,这孩子之前好像说过,她外公就姓杨!
想到她家那些特别好用的面脂,杨夫人对杨外公的医术有了期待,心头火热起来。
结果明悠悠的话又让她心凉了一半儿,“瞧是瞧的,但是我外公从不给外人看。”
“那是为什么?”
“我娘说我外公被人伤过,”明悠悠挠挠脑袋,“好像是当年有一个病人快死了,别的大夫都不救,只有我外公愿意试试,结果还是没有救回来。然后家属就说什么我外公手有残疾,肯定连脉都号不准,必定是庸医,还讹了好多钱”
县令夫妻就懂了,她外公的运气还真是
陶夫人不死心的问道:“那你外公收徒弟了吗?”
“收了啊。”
见她挺起了小胸膛,陶县令怀疑道:“不会就是你吧。”
明悠悠猛点头,喜滋滋地道:“是啊是啊,收了我和我娘当徒弟,不过我娘还没我学的好呢。”
行了,那没事了,陶夫人摆了摆手,让人去玩儿了。指望着这孩子给瞧病,那她别想女儿了,等孙女还差不多。
她问夫君道:“你怎么发现杨家外公身份的,是因为那断指吗?”
陶县令点头,“这是一方面,还有嘛,就是杨大夫对我的态度了。”
乡村里的老人家他见了不少,无论是里长还是村长,或者是年轻时四处走镖也算见过大场面的明老头儿,他们对待他这个县太爷,都是毕恭毕敬,骨子里还透着一股子对为官者的畏惧。
但是杨家外公不一样,他的尊敬都在表面,内心却是疏离和淡漠的,让他不禁好奇的很,直觉这里面有故事。
回去翻了一下县衙里记载的落户文书,再和明老头儿套套话,便让他隐约想起了早年间的那段往事。
见夫人没高兴多少,陶县令耐心地给她分析,“不是说了吗,不给外人看病而已,这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怎么,你还能把自己变成‘内人’啊。”陶夫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忧虑道:“杨家外公的经历实在有些坎坷,怕是不容易打开心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