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悠见三人争的厉害,便去厨房把鸡蛋拿来,摆了一桌子道:“先画了这些蛋让我瞧瞧,谁画的最好我就跟谁学。”
“为什么要画鸡蛋?”那么多好看的东西呢,画花画草画房子,画什么都比鸡蛋强啊。
“因为没有两只蛋是相同的,有个特别有名的画家就是从鸡蛋练起的。”
是吗?郑焕他们很惊讶,鸡蛋不都长得差不多吗?还有,这画家是谁啊,既然那么有名,他们怎么没听过?
他们心里挺好奇的,但是也不太敢问,主要是怕丢脸,说不定以前先生讲的时候他们正好睡着了呢。
这鸡蛋看着简单,等真正上手了,才发觉想画好那个圆还是挺不太容易的,尤其是还被要求把每个鸡蛋的不同都要表现出来。
封旭刚才嚷嚷的最大声,于是现在就被另外两人给推到了前面,“他画的最好,让他先来。”
等画完了一看,莫说别人了,就是封旭自己都觉得肯定不过关。
明悠悠没再理他,转头看向了郑焕和卢泰,两人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卢泰转了转眼珠道:“我记得祖父好像说过,年轻一代中韩五娘子的画最有灵气,她是陶夫人的胞妹,既然是亲姐妹,那陶夫人的画技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这样想的人还真不少,不仅是卢泰,认识韩家姐妹的人也大多这么认为,所以京城每年游园会诗会的时候,陶夫人总是被邀请作嘉宾,来评定哪家的闺秀画作最好。
当评委陶夫人还是愿意的,但是想让她当众作画,那可是门儿都没有。
谁规定妹妹画的好,姐姐就一定也要很好的?
其实她小时候画的也算还行,但是有她妹妹珠玉在前,她的画就很难为人所欣赏。
总是被当做陪衬的背景板,哪个孩子能愿意。
久而久之,她也就渐渐失去了兴趣,甚至对作画还有些反感。
现在她离开了京城,不用再与那些夫人诰命虚与委蛇,她干脆放飞自我,与画有关的东西全都收起来了。
到了瑜青县也坚决不参加什么才情会赏春会,反正这里她相公最大,谁也不敢挑她的理去。
所以当明悠悠过来请教作画的时候,陶夫人的神情复杂的很,推来挡去的,怎么还是没逃过啊?
总算熬完了一上午,送走了孩子后,陶夫人独自坐在窗前,开始拣起她们刚才练习的稿纸,一张张罗列好。
今日没学什么技巧,她就让明悠悠像她当年那样,随便画个什么来瞧瞧。
结果这孩子偏偏就选了坐在一旁喝茶的陶县令,把人画的呦,还真是挺可怕的。
陶县令被迫在椅子上坐了许久,刚刚出去活动了一下,回来就看到自家娘子对着稿纸发呆。
他了解夫人的心思,关切地道:“要是不想教就别勉强,回头我去找个好点的女先生就是了。”
陶夫人摇头,“不是因为作画,是我想起了五娘,心里难受。”
陶县令就沉默了一下,随后握住夫人的手道:“近日家中事情颇多,夫人终日操劳,心神疲惫,不若让五娘子过来陪你如何?”
没有了规矩束缚,最近吃好睡好,越发容光焕发的陶夫人:
她嗔了一眼夫君,你倒是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啊。随即又有些期待的问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见陶县令不似说笑的神情,陶夫人心里就腾的燃起了一把火,“五娘真的能过来?他们王家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