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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暗涌交织·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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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李长乐的马车碾过丞相府青石板路,檐角铜铃随晚风轻晃,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她掀开轿帘时,正见府中管家匆匆迎上来,花白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大小姐可算回来了!大少夫人卯时三刻动的胎,这会儿刚落草呢,是对龙凤胎!老爷让您先去松竹院瞧瞧。”

“知道了。”李长乐解下披风递给桂枝,指尖还残留着高阳王府产妇房里的艾草味。穿过九曲回廊时,她听见东侧跨院传来婴儿啼哭,奶声中带着股子脆生生的劲儿,倒比冯馨儿那三个早产儿响亮许多。松竹院门前挤满了丫鬟婆子,见她过来纷纷福身,唯有守在廊下的李米风眼圈通红,像棵被霜打过的梧桐般倚着柱子发怔。

“大哥。”李长乐唤了声,见他肩头猛地一颤。

“长乐!”李米风转身时腰带勾住了廊柱雕花,手忙脚乱地扶住腰间玉佩,“你可算回来了!你嫂子她她简直是拿命在拼啊!方才稳婆说血崩的时候,我、我”他喉结滚动,说不下去了,只能攥着妹妹的手腕往屋里带,掌心全是冷汗。

屋内弥漫着甜腥的血腥味,却掩不住新生儿的啼哭。刘淑月斜倚在铺着红缎的喜床上,鬓发散乱地垂在枕间,脸上虽无血色,嘴角却噙着笑。她怀里躺着两个襁褓,左边裹着粉缎的女婴正嘬着小拳头,右边男婴却皱着眉头直蹬腿,倒像是在抗议这新世界的拥挤。

“辛苦你了。”李米风踉跄着扑到床边,笨拙地用袖口去擦妻子额角的汗,“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炖了燕窝粥不,还是参汤好些?大夫说你气血虚”

“先让我喝口水。”刘淑月轻声打断,目光落在李长乐身上,勉强撑起身要行礼,“见过小姑。”

“快躺下!”李长乐快步上前按住她肩膀,指尖顺势搭在她腕脉上。脉象虽弱却平稳,倒比她想象中要好些。她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蘸了温水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汗,“大哥笨嘴拙舌的,嫂子别跟他计较。我让人送了阿胶和燕窝来,一会儿让厨房熬成粥,比参汤温和些。”

“还是小姑贴心。”刘淑月望着丈夫笑,眼里泛着水光,“你大哥方才在屋外转得跟磨盘似的,差点把门槛踩破了。”

“我那不是着急嘛!”李米风梗着脖子辩解,耳朵却红得要滴血,“你说你也是,怎么就怀了双胎?也不提前跟我说”

“这能提前说吗?”刘淑月被逗得轻笑,却牵动了伤口,蹙起眉头。

李长乐见状连忙拉开喋喋不休的兄长:“让嫂子歇着,我去给孩子们挑见面礼。”她转身时瞥见妆奁上摆着半块绿豆糕,碎屑掉在红缎上格外显眼,心中微动——刘淑月素日最厌甜腻,这糕点分明是大哥特意留的。

回到秋水院,李长乐从空间里搬出两箱物件。檀木箱子打开时,暖黄的灯光映得阿胶块泛着琥珀光,燕窝盏则像碎雪般堆在锦缎上。她让半夏抱着箱子往松竹院走,自己则多留了片刻,从暗格里取出两张地契——南山别院的图纸在她掌心发烫,那是她用空间里的西洋钟表从冯馨儿换的,算起来比市价低了三成。

“给侄儿侄女的见面礼。”李长乐将地契塞进刘淑月手里,挡住她要推拒的手,“别推辞,南山的温泉对孩子好,等出了满月就带他们去住些日子。”

“这怎么使得”刘淑月看着地契上的朱红官印,指尖发颤。

“有什么使不得?”李长乐挑眉,“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是两个小团子的姑姑,大嫂就别推辞了。”她忽然压低声音,“况且大哥

明年要去军营了,日后带嫂子去军营,等孩子们长大了总不能让孩子们住得太寒酸。”

刘淑月猛地抬头,与丈夫对视一眼。李米风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她如何得知此事——这个妹妹总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露出些惊人的本事,就像当年她突然能背出整本《千金方》时那样。

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李长乐见刘淑月眼皮发沉,便知趣地告辞。路过垂花门时,赤云柔的贴身丫鬟春桃正候在那里,见她过来便福身道:“夫人在撷芳院等您,说是要商量嫁衣的事。”

撷芳院里,赤云柔正对着云锦缎子发愁。案上摆着七八种绣样,有并蒂莲、鸳鸯戏水,还有少见的并头牡丹,却都被她用银簪拨到一旁。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化作叹息:“长乐啊,你看看这流光锦,用金线绣并蒂莲好不好?还是用银线绣缠枝莲?”

“母亲怎么突然想起嫁衣的事了?”李长乐扫过那匹泛着珍珠光泽的锦缎,指尖抚过上面暗纹——果然是十年才得一匹的贡品,上面的缠枝纹还是用金线织就,难怪一两黄金一两布。

赤云柔捏着绣样的手顿了顿:“你还有一年就该出阁了,总得提前准备着。南国风俗与咱们不同,听说他们的嫁衣要绣三百六十朵花”她忽然住了嘴,目光落在女儿腰间的玉佩上——那是落九霄送的羊脂玉双鱼佩,雕工细腻得能照见人影。

李长乐何等聪慧,自然明白母亲的心思。她挨着赤云柔坐下,将锦缎往旁边推了推:“母亲,流光锦太贵重了,不如留着给您做件外袍。我的嫁衣用普通的云锦就行。”

“胡说!”赤云柔拍了下她手背,“你是丞相府嫡女,又是要嫁到南国的太子妃,岂能寒酸?”她忽然握住女儿的手,声音放柔,“长乐,母亲知道你心气高,可女子终究要嫁人的。日后到了南国,要恪守女德,莫要再像在娘家这般锋芒毕露”

“母亲放心,女儿省得。”李长乐低头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穿越前自己母亲也是这般唠叨,心口不由得发酸。她反手握住赤云柔的手,“再说了,落九霄不是那种刻板的人,他”

“他再好也是男子。”赤云柔叹了口气,从匣子里取出十颗夜明珠,“这是给你压箱底的,到时候分给南国的下人,也显得咱们丞相府有体面。”

母女俩又说了半个时辰的体己话,直到春桃来报说晚膳备好了,李长乐才告辞回院。路过二门时,她听见角门方向传来车马声,借着灯笼光瞥见几辆板车停在阴影里,车上盖着油布,却露出一角玄色锦缎——是沈府的马车。

与此同时,沈府正厅里传来瓷器碎裂声。沈天荣跪在青砖上,额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面前散落着碎成两半的青花瓷瓶。沈老爷背着手在厅里踱步,腰间玉带扣硌得肋骨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你还有脸顶嘴?”他猛地转身,袖口带翻了桌上茶盏,“昭华公主是你能招惹的?现在好了,京兆尹盯着不放,太子殿下也过问此事,你让我如何救你?”

“父亲明明有办法!”沈天荣抬起头,眼里满是怨怼,“不过是花些银子疏通关系,往日那些案子不都是这么办的?”

“往日?”沈老爷气得冷笑,“往日你陷害的都是些小门小户,如今你惹的是右丞相府嫡女!李潇然刚给皇上献了百件羽绒服,正是圣眷正隆的时候,你让我拿什么跟人家斗?”

“那女儿就该替罪吗?”沈天荣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子疯癫劲儿,“父亲不是常说,沈家女儿生来就要攀高枝吗?如今女儿不过是想嫁给高阳王,有什么错?”

“住口!”沈老爷甩袖时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账本扫落在地,“拓跋浚是什么人?那是魏国继承人!你以为他会娶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他忽然转向幕僚,“收拾东西,今晚就送姑娘去庄子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半步!”

“老爷三思啊!”沈夫人从屏风后冲出来,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片,“天荣毕竟是咱们的女儿,庄子上条件艰苦,她如何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沈老爷抓起桌上的翡翠镇纸砸向墙壁,绿莹莹的碎屑飞溅在沈天荣发间,“再不走,明日京兆尹的人就要来拿人了!你是想让沈家满门陪她遭殃吗?”

沈天荣忽然安静下来,她望着父亲扭曲的面孔,又看看母亲满是泪痕的脸,忽然笑了。那笑容像冬日的冰棱般冷冽,指尖慢慢攥紧了裙角——她记住了,记住了今日的羞辱,记住了李长乐,也记住了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拓跋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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