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晚来一步,被火焰阻拦前进的脚步吗?
就凭他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在火焰到来的那一刻犹豫了一下吗?
不。
他没有苟活下去的权利。
但是在此之前……
“大谷友成,为什么你们没有听到他们的求救?!”
“……秋野,你有听到吗?”
“可惜,没有。”
同样是年轻人的秋野胜一郎与大谷友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之前都可以与他们正常通话……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这些家伙故意忽视了他们的求救!”
他愤怒,他不甘,他一拳挥出,但是却被出身于军队的秋野胜一郎与大谷友成反击,不仅没有讨到好,反而挨了一顿揍,肋骨都断了两根。
“明明是火势太大,可能把无线电通讯器给烧坏了!这种事情在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我们说了没听见就是没听见,实在不行我们都可以把我们当时的录音播给你听!
“而且我们飞机离地面这么高,下面又是浓烟滚滚的,换了神鹰来都看不清底下到底有没有人吧?!”
秋野胜一郎很生气,不属于他的责任他可不愿意背:“更何况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地方起了火,那些水早就在火势更大的另一边被用完了,水箱里没有水也是正常的啊!”
“你们……”
“再说一遍!不是我们的错!是你们轻视这次的火灾、贪功冒进,不按命令及时撤离!那个时候防火带什么的都已经布置的很好了,阻拦山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是你们几个硬要折返回去再加固的!”
秋野胜一郎呸了一声:“本来我还很惋惜你队友的死,被你这么个无理取闹的家伙一搅和,现在我是一点都不惋惜了!
“我记得你以前是屡教不改的瘾君子吧?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副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模样还是一点没变!”
狠狠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他,秋野胜一郎满脸愤愤不平地拉着大谷友成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灰头土脸。
而二人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愤恨与怨毒,一边咒骂着,一边离开。
他很久之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天边血色的残阳,他摸了摸唇角的伤口,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所有人,都逃不掉……”
……
练马区位于东京23区的西北部,是东京23区中最新制定的一个区。
但是地区新并不代表人口就少,练马区的人口数量位于东京都23区第二位,仅次于世田谷区。
所以这个地方有诸多能够挤下一家人的团地高楼,占据了城区的很大一部分地皮。
“就在这里了。”
世良真纯带着杰拉尔德来到了照片里的宏川家——
果不其然,这边一条街都在施工,看起来是在维修下水管道,挖出的大坑被路障和水马与可以行走的地段分开。
空气中飘荡着粉尘,惹得杰拉尔德连打三个喷嚏。
“早知道买个口罩。”
少年用袖子捂住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
“没事,一会儿进去了就没关系了。”
世良真纯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摁响了门铃。
那上面挂着的并不是“宏川”,而是“山田”,看来应该是宏川正治遗孀的姓氏。
宏川正治遗孀宏川千春,原名是山田千春。
而宏川正治的女儿则是继续用着宏川的姓氏,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母亲的意愿,亦或是二者兼有。
宏川夫妇的感情很深,在丈夫去世之后留下女儿姓宏川,未尝不可能是纪念自己牺牲的丈夫。
“来了……啊,二位是……?”
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位面庞布满风霜的女人,约莫已然过了五十岁,身上还系着围裙,散发着很重的油烟味。
看来是在做饭,闻味道可能是偏辣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