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夜里,冯夏保也病倒了,请了大夫来,说是染上了风寒。
冯夏保躺在榻上哼哼唧唧,他感觉自己头痛、肉痛、骨痛,哪哪都痛,喉咙还像是火烧一般难受。
他受了一夜折磨,吃了汤药,次日也不见得好,反倒是剧烈咳嗽起来。
又请来了大夫看,大夫把了脉,又换了药方。
可喝了一整日的药,晚上竟然起了高热。
次日早晨,感觉自己快要病死的冯夏保昏昏沉沉之时,还不忘问随从:
“我让你去打听的,徐元标如何了?他死了吗?”
随从吱吱唔唔:“大,大人,徐,徐……”
冯夏保憋着一口气骂道:“还不快把话说清楚。”
随从慌里慌张地跪了下来:“大人,徐元标今儿一早去上早朝了。”
冯夏保使力睁开眼睛,脖子一梗:“你说什么?”
随从道:“徐元标今儿一早去上早朝了,他看起来精神很好,不像是吃了毒的模样。”
冯夏保后脑勺着了枕,瞪着眼睛望着帐顶,想着胡人说那毒药若是少量点,便是一点点地发作,起初就像是得了伤寒,拖个十几二十来天日,一个月内保管会死。
胡人还说,若是药量给得足些,立时便会发作,发作时的症状,便与严重的伤寒相同,到最后便是高热不退而死。
徐元标竟然好了,他没有高热。
而他这个使毒者,竟然得了伤寒,还发起高热来。
高热不退,不正是那毒药的症状吗?
冯夏保一脸惊惧:“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那毒药他自己吃了?
随从爬到床榻边:“大人,大人……”
冯夏保看着随从:“你不是把那毒药放在徐元标的汤水里了吗?为何他好了,我倒是得了病?且这病像是吃了那毒的样子。”
随从摇着头:“不可能啊!小的可是将那毒药下进了徐元标的汤水里,且亲眼看到他喝下去的。再说了,他喝了那毒后,当夜便生病了。”
冯夏保还犹抱侥幸心态,他一把抓住随从的衣袖:
“去,去找那卖毒药的胡人,找他拿解药。”
随从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可当随从去了西市胡人聚集地,卖毒药的那帮胡人却是前日便离开了京城,打听到是说聚齐了货物,要回胡地售卖。
随从慌忙跑回了冯府。
“大人,胡人离开京城了。”
冯夏保气得要当场绝命,他凭着那一点点想要自救的意识,吼道:
“你个蠢货,还不骑快马去追。”
他悔啊!
当初他买那毒药时,便配了解药。
可他想着徐元标必定是要让他死的,这解药被他扔进了后院的水池里。
随从当即起身,出得府门牵了快马出城去追。
可这一追,便是追了两日才追到。
当随从拿着胡人给的解药回到冯府时,大门已然挂了白布,还有白灯笼,府里是哭声一片。
随从拿着解药跌跌撞撞地下马之时,他的腿已软,爬着进了门坎,却见前院搭了灵棚,丧幡正在迎风飘荡,像是他的主人正在向他哭骂,为何来得这般晚?
肃王府,阿奉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