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她离开后不久,应龙的爪子动了动,呼吸也变得强而有力。
李雨微这一次瞬移同样是顺从感应,哪里有事就去哪里。
睁开眼时,咸腥海风卷着鱼市喧闹扑面而来,她站在了闽州港青石码头附近。
此时的码头天刚破晓,却有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艘南洋商船。
船头铁链拴着一个青黑色巨蚌,蚌壳上寄生着碗口大的藤壶,边缘长满青苔。
那巨蚌大约有两张八仙桌那么粗,城楼那么高,被几条拇指粗的铁链牢牢捆在船头。
李雨微眯起眼,看见蚌壳缝隙渗出丝缕黑气,混着海水蒸腾出的雾气,在晨光中拧成青色旋涡。
她下意识捏紧了袖中紫微星盘,指节泛白。
传送器果然会挑地方,或者说很会给她挑事。
这里的事可不算小。
她从暗处缓缓走出去,靠近了商船,只见一个水手正朝巨蚌吐口水:"这东西该不是海怪吧?昨儿夜里我在船舱听见它哼哼,跟人哭似的。"
可激动的百姓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嘟囔。
船主费力地爬上巨蚌上面,扯着嗓子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千年不遇的深海巨蚌,里面可能有稀世珍宝!再不济,珍珠肯定一窝一窝的,下面开始竞拍,价高者得!”
掌柜的话音刚落,就有个掌柜打扮的人高喊道:“我出三百两!”
众人一听三百两,懵了。
再看喊话之人,是城里绸缎庄的王掌柜,晨风吹动他腰间的玉佩,撞在铜钱串上叮当响。
见无人出价,他伸手要摸蚌壳,他似乎志在必得。
“四百两!”另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出价了。
“五百两!”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岸边喊了一声。
“一千两!谁也别跟本少爷抢!”一个年轻公子举着折扇喊话。
人群顿时哗然,纷纷往前探头,看看哪个冤大头出这么高的价格,赌一个不知里头是什么的怪物。
李雨微也打量冤大头,只见此人身着月白绣金云锦长衫,领口袖口皆镶着火红流苏,头戴玉冠,腰间金丝腰带挂着美玉,脚蹬白底绣花皂靴,是贵族少爷才有的排场。
他大喇喇地往巨蚌边上一站,高举的折扇以金边镶边,扇面绘着栩栩如生的牡丹金凤。
他故意清喉引起注意,又故意用扇柄轻点了一下蚌壳,那轻佻的眼神扫过众人,嘴角带着轻蔑的笑。
他突然把折扇一合,故意用扇柄轻戳自己的太阳穴,似是在思考,又似是在炫耀。
“这是哪家少爷?出手如此阔绰?”
“你不知道?这是长公主府上的世子爷宇文建安呀!”
百姓窃窃私语,纨绔世子自然也能听到几分,可他脸上的神色越发得意了。
在闽州,论权势,论财富,论靠山,谁越得过他去?
忽然,一阵清亮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勒住骏马,快速跳下马,跳到了船上。
"二千两,我家老爷要了!"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这么个黑疙瘩,卖出了二千两银子?
也有人惊讶,居然有人敢跟建安世子抢东西?
“咳咳咳”宇文建安轻咳一声,引起了出高价者的注意。
那管家模样的男子飞快打量了一眼,恭敬拱手行礼,“裴府家奴给世子爷请安。”
建安世子当着众人的面不好为难一个下人,挥了挥手,“免礼,只是这蚌是本世子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