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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暗壁脱困<\/h1>
&34；叮——&34；剑身忽如镜面倒转，映出姚夫人鬓间歪斜的九鸾衔珠钗，衔着的东珠正巧映出燕清沐眉心朱砂。背后之人骤然发力，苍青剑刃竟在乌木杖上犁出火星，生生将那世家主母震退三步。燕清沐瞥见老太婆踩碎了廊下青砖，碎屑飞溅时竟在半空凝成莲花状，心头雀跃正要追击，却发现执剑的手如同焊在对方掌中——那人的拇指仍扣着她合谷穴，此刻竟似生了根，连带着整条手少阳三焦经都泛起酸麻。
什么嘛她暗自咬牙，试着挪动半分，却连小指都僵如石雕。人说送佛送到西，何不让这倚老卖老的尝够教训？檐角铜铃忽被剑气激得乱响，她这才惊觉方圆十丈的秋露皆在震颤，而自己后颈早已覆满冷汗。更诡异的是那些悬在枯草尖的露珠，此刻竟逆着重力缓缓升腾，在暮色里凝成千万点寒星。
——那姚夫人凤目已染赤红，九环杖头隐隐泛起紫气。燕清沐不知这是姚家绝学&34；九曜吞天&34；的起手式，更未察觉自己握剑的虎口正渗出细殷红，将剑柄缠的冰蚕丝染成了胭脂色。她只觉周遭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蜜，每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铁砂，连带着丹田里那点微薄真气也开始逆行冲撞。
“好，好极！”姚夫人广袖当风，冷笑着将手中鸠杖重重顿地。青石板应声绽开蛛网裂纹，惊得围观者后退半步。她浑浊双目精光暴射，厉声喝道：“阁下究竟是谁？”话音未落，街边槐树突然簌簌落叶，每片叶子都在触及地面的刹那碎成齑粉。
“过路人而已。”玄衣男子忽如云鹤收羽，足尖轻点便飘然落于三丈外。他负手立于簌簌发抖的少女身后，月白中衣被真气激得猎猎作响，“姚家主，流水不争先，只争滔滔不绝。三十年前令尊以松风剑问鼎武林时，可曾教过你仗着沧浪功第八重，便当街欺辱初出茅庐的小辈？”他说话时始终望着天边归雁，仿佛眼前不是生死相搏，而是闲庭信步的赏秋客。
姚夫人枯瘦手指骤然攥紧杖头蟠龙，玄铁铸造的龙鳞竟在掌中扭曲变形。她强压着翻涌的气殷红冷笑：“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教训老身？”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叮当声里裹挟着森然杀意。突然有围观者发出惊呼——众人衣袂竟都朝着姚夫人的方向猎猎飘动，仿佛整条长街的气流都被那根乌木杖吞噬。
“姚家主。”男子声如古井无波，袖中却隐隐传来江河奔涌之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话音未落，姚夫人发间玉簪突然断作三截，叮叮当当滚落尘埃。最诡异的是断口处平滑如镜，竟似被无形水刃瞬间切开。有眼尖者注意到，男子垂落的指尖正凝着三滴将落未落的晨露。
围观人群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神秘人分明未露半分厉色，偏教人想起暴雨前低垂的浓云。唯有姚夫人惨白着脸倒退半步，浑浊瞳孔里倒映着男子腰间半截褪色的剑穗——那分明是三十年前，她亲手系在师弟生辰礼上的同心结。穗子本该是鸳鸯双色，此刻却只剩半截殷红，像是被利刃生生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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