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李琬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如今她替她活了过来，不过也要快死了，正被人死死扼住喉咙。

她竭力抬起眼皮，眼前郑四的脸模糊不清，而皇帝的皁靴声响渐行渐远。

不！不可以！她不想死！

许是到了濒死的临界，她感觉自己身子很轻，目光随着那道赭黄的身影而去。

［他就是那个被自己亲妈亲弟杀了的暴君吧？或许死在这人手里都比死在他手里强！］

皇帝下台阶的步子收了收，偏头看向身后跟着的众人，内侍都低着头。

他自来重规矩，在他身边的人连咳嗽都不闻，更别说这样大声讲话。

“曹全德，你听见没有？”

曹全德一脸茫然地望着皇帝，摇头道：“万岁爷不叫出声，奴婢们不敢。”

他看了一圈，这里面唯一的女子已经死了，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眼前都是屏气凝神的内侍，想来是他听错了，踅身要走。

［这暴君杀忠臣、抢自己亲弟的女人，被他们夺位也是属实活该！］

他第一次惊出一身冷汗，敛眉往里面看去，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说话？

“曹全德！把人带过来！”

曹全德本来觑眼瞧着他脸色，觉得十分不对劲，听这么一喝，忙叫人将李琬架了过来。

“咳咳”

李琬终于得呼吸了，嗓子眼痛得快要呕出来，脸上的青紫得以呼吸稍微缓解。

只是缺氧的时间太过，才被救下来，就又晕了过去。

皇帝眼锋一转，看向后面的郑四。

郑四吓得屁滚尿流，“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贵妃娘娘”

没等他攀咬，跟来的内侍已经很识趣地地在他肚子上捅了几棍、干草塞了他一嘴，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曹大伴，这个宫女该怎么办？”架着李琬的两个小太监怯懦地问曹全德。

曹全德望着已经走远的皇帝，瞪了两个不会看眼色的太监一眼，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萧赫彦在回养心殿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那小宫女明明被人掐着脖颈，连口都无法张开，众人更没听见，唯有他听见了。

还有，亲妈和亲弟杀了是什么意思？

抢亲弟的女人？她和自己青梅竹马，怎么会

他顿住脚，曹全德忙躬身觑眼问：“陛下，是要回养心殿？还是往花昭仪宫里去？”

皇帝没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身后，问得十分不耐烦，“人呢？”

“陛下放心，人已经带下去叫了太医了。”

皇帝半晌没说话，迈步之前才道：“你们倒是会替朕做主。”

曹全德自小伴着他长大，知道皇帝虽喜怒无常，但现在这话头他听得明白，皇帝不过是在找些不软不硬的面子罢了。

他躬身笑着，不紧不慢地跟在皇帝身后。

“回宫吧，”驻足望了一眼晚霞，“醒了记得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