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芝看着身边的儿女，嘴唇微微的张了张，又闭上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女说。

王峰暗示一诺不要说话：“妈，你知道二姐现在哪吗？”

李桂芝看看儿子：“雪梅家住在光棍村西头，老街北80米，门口有眼井，井的西边5米处有棵老槐树。”

“怎么没听您和爸爸说起过。”

“二姐是哪年出生的？”

“85年12月28日，晚上鸡叫二遍时出生的，雪下的好大，院子里的梅花刚开，你奶奶给她起名叫雪梅。”

王峰看看妹妹，兄妹俩笑了。

“原来还有个二姐。”

李桂芝在女儿一诺的央求下，含泪讲述了悔恨多年的往事。

那天早上，你爹在门口打扫积雪，有个和尚打盼的人从门口路过，胡须雪白，双耳低垂，看到你爹停下来讨水喝。

你爹把和尚带到家中，宾客相待，点燃香火，冲了茶水，两人聊了许久。

我在里屋给雪梅喂奶，听到当门和尚“阿弥陀佛”的喃喃自语，狂言乱语了一通，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和尚走后，你爹说：“和尚讲咱家有灾，雪梅送人方可免。”我不信“别听他的，那都是胡说八道。”你爹直摇头。

谁知三天后，你奶奶突然半夜发病，不省人事，你爹赶忙送你奶奶到乡医院，天亮时就去世了。

你爹把奶奶的死都归在了雪梅身上，办完丧事，非要将雪梅送人不可，我死活不同意，两人吵闹几天，终没执拗过你爹。

雪梅出生38天，你爹趁我熟睡时，天不亮就抱出去送人了。

我醒来不见了雪梅，叫你爹叫不应，我知道出了事情，赶忙穿衣到处找，找不到，后来你爹回来了。

我反复追问雪梅那，你把她送给谁了，我哭着闹着就是我劈脸打他，他不还手也不开口。

我病了，不思饭茶，卧床不起，时常做噩梦，叫着雪梅的名字。

后来你爹怕我再闹出事来，这才告诉我。

“其实，你爹把雪梅送出去心里很矛盾，他怕家里再出事，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恨和尚。”

“封建迷信，都是你们这些没有文化的人才相信。”王峰说。

“那几天，你爹天天一早出去，很晚回家，他发现了光棍村有一家清闲的人家，娘俩无牵无挂的，老娘善良，有名的好针线，儿子叫老茂，十七八岁，长的也不错。”

“他摸准了老茂有个习惯，每日早上必到自留地转一圈，自留地北头有条东西沟渠，于是，那天，趁我睡着了，就偷偷的将雪梅偷出去，放在自留地北头，自己猫在沟渠的不远处。”

“老茂像往常一样来到自留地，从南往北走着，正是天赶地催的巧，早不哭，晚不哭，偏偏老茂走到地头时，雪梅哭了。”

老帽看到啼哭的孩子，立马跑过去，抱起孩子看了又看，孩子停住哭声，咧开小嘴朝着他笑了。

老帽四周看看无人，张口骂道：“谁家的缺德爹娘，这么狠心将孩子丢在荒郊野外。”骂着走着，抱着孩子回家去。

“你爹远远的猫着，尾随着老茂，一直看着老茂走进家去，才离开光棍村。”

“我姐在老茂家生活的好不好？”

“雪梅4岁那年，我和你爹去过老茂家，老茂不承认自己捡过孩子，我们说了好多感激的话，老茂不吃那一套，也没让我们见雪梅。”

后来我们又去过一次，偷偷的在门口看到了春梅，长相和雪莲一个样，后来怕打扰人家的生活，就再也没去过。

“前几年，春梅在歌舞厅唱歌，风言风语的，你爹骂张老茂带坏了女儿，要去找老茂理论，一打听才知道，老茂因为女儿得住了派出所长，蹲监了。”

“我们去光棍村打听雪梅的情况，有人说去南方，具体去哪里，谁也不知道。”李桂芝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一诺和王峰安慰母亲说“妈妈别哭了，我们一起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