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省略的部分,只在黎天嘴里打了个转,并没说出来。
“我也觉得学习很重要,所以从没落下过,同样也觉得我的人生不是只有考大学这一个选项,我想多尝试尝试,选出适合我的。”
看他语气这么坚定,陈爸也不再硬劝,伸手拿走黎天面前的啤酒,“运动员的要求很苛刻,抽烟喝酒一样都不能沾,来,喝雪碧。”
黎天笑了,眼睛亮亮的。
晚上回去的路上,黎天兴致很高,十二月底的天,也不嫌冷,直把两只手露在外面比划,炫耀他奶奶送的两只老母鸡养的可肥,半只就能煲一大锅汤。
到家后称手一拎,起码十斤重。
安相相一时无从下手。
想了想,第二天去买了些鸡饲料,先拴在阳台养着,等期末考试后再杀,不然这么肥,从宰鸡到拔毛都是大工程。
可他和黎天都不是养鸡能手,明明按照黎奶奶说的饲料大米掺着喂,考试结束后,两只鸡反而瘦了好几斤。
“本来半只炖不下,好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够不够两个人吃。”黎天一把握住鸡脖子给拎起来。
老母鸡张开膀子,扑棱的鸡毛到处飞下一秒被个巴掌打的晕头转向,“要不是我奶现在没精力干粗活,你能好吃好喝活到现在?”
这时安相相从厨房探出头,“抓到了吗?我都准备好了。”
“来了。”黎天应一声,“你扭紧鸡脖子,给绒毛拔干净,在用力剌两刀就行。”
安相相点点头,依话照做。
哪料,“噗叽——”
安相相:……
黎天:……
黎天茫然摸脸。
不出意外,摸到一手屎。
“我操……”
话还没说完。
叮铃哐啷——噼里啪啦——
没了束缚的老母鸡发出最后的挣扎,在不怎么宽敞的灶台上一路扫荡,锅碗瓢盆无一幸免。
两个人都忙坏了,一边抱头一边用锅盖去捂,那场面,要多乱有多乱。
最后见捂不住,只好叉着腰站在边上,一起等老母鸡气绝身亡。
几分钟后,安相相四下看看,几乎没处下脚了,“现在怎么办?”
黎天指使他先去拿扫帚,自己趴在洗碗池上疯狂搓脸。
现在快要进入年关,天气很冷,才几分钟鸡血已经凝固成块粘在瓷砖上。
安相相回来的时候,黎天正一边朝灶台上倒开水,一边用钢丝球去蹭。
能弄干净,但老母鸡一点余地都没留,整个厨房都遭殃了,连玻璃窗上都有血,大冷天的,总不能往玻璃上倒开水。
“用清水太慢了。”
“那用什么擦?”
“用白醋,它可以分解……”安相相真没想那么多,单纯找了个溶解血液最省力的方法,快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转过头,与少年对视个正着。
对方眼神很疑惑,像是在问“然后呢”。
他张了张嘴,想岔开话题。
然而自己的停顿似乎让少年联想到什么了,神情在几秒内转为思索,再到失神,最后瞳孔缓缓聚焦重新与自己对视。
一时间。
血液中散发的腥臭味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