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算。”六一道：“如若姑姑觉得嫁那样的人不开心那便不算好。”

杜若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六一一个丫鬟居然说得出来这番话。

“所以我没嫁。”杜若道：“那人看我是从宫里出来的以为我在宫里有许多关系，所以想纳我为妾。

与人做妾还不如在宫中老死算了……”

杜若话到这里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沈庶妃不就是妾吗？

她这样说，沈庶妃不会放在心上吧，心一提。

杜若打眼瞧向内室，里边没有动静。

六一不知道她心思这般细腻，忙追问：

“姑姑，后来呢？”

“后来……”

杜若心不在焉道：“后来夏公公在出宫的名单里找到了我，便找上门问我愿不愿意伺候沈庶妃。

我就想，横竖不想嫁人倒不如去伺候人呢。

攒点钱以后自己养老。所以便来云梦水榭了。”

“姑姑您这样想是对的，与其嫁人看人脸色过活倒不如自己攒钱养老。”

六一又道：“夏公公在出宫名单上看见您的名字，莫非你们认识？”

杜若觉得好笑，一个小小的丫鬟竟这般鬼，一句话就点出问题了。

一面又着急去给沈庶妃解释，急道：“我与夏公公是同乡，以前在宫里见过一面交换过名字，第二次就是在宫外他找上门的事。”

“哦，原来如此。”六一又道：“姑姑放心，观您今日如此厉害我家小姐一定会为您养老送终的。”

杜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今年才二十八，养老送终这事太远了。”

“远吗？”六一道：“我家小姐……”

杜若听不下去了，打断她，“六一姑娘，沈庶妃如今是顺王府的庶妃了，再叫小姐只会对她不好。”

“那……叫沈庶妃我叫不惯嘛。”

叫不惯也得叫，这是规矩，杜若正想说她，内室里边传来沈庶妃的声音。

“姑姑怎么说你便怎么做，要不然你回平县外公家去，那里你随便怎么样。”

“我不回去——”

六一小跑进内室，杜若怕她们有话说就没有进去。

她如今刚来，想让沈庶妃信任她怕是还得再过些时日。

内室里边沈惜枝围着一盆花转，她说：

“可惜顺王不来云梦水榭，否则今晚我定要他瞧一瞧睡在他枕边的女人心都有多狠毒。”

“小姐……”沈惜枝转头瞪了六一一眼她才别扭地改口，“沈庶妃知道这盆有毒的花是谁送来的吗？”

“如今是柳若烟掌家，除了她还能是谁。”

沈惜枝用帕子掩着口鼻说：“这毒很烈，上面的花香闻上一晚便能叫人七窍流血过几日死在梦中。

“你找个空房间将它锁起来，别让人沾到。”

沈惜枝道：“本来今晚等顺王来了我再假装肚子疼叫欧阳来看病。

如今他不来这花就不能放在这里了。”

六一准备将花抱走，临了看一眼厅外小声问：“花有毒告诉姑姑吗？”

“瞒着。”沈惜枝道：“我们先试一试她，毕竟她是夏公公找来的。”

六一点点头抱着花出去了，却不想刚出门不久顺王来了。

她又抱着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