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片刻后，马皇后欲言又止地看着赵宇远，眼中带着担忧。

一旦 萌发出废黜储君的意愿，储君之位距离被夺就只剩一发之力了。

历史上所有被废的太子几乎都没能得到好的归宿。

这番道理，赵宇远内心也非常清楚。

然而，他的责任多重，他既是大秦的帝君，千万黎民的领导者，更是赵青詹祖父的身份。

在国家与家族之间，他唯有抉择前者。

赵宇远摇了摇头道：“不必急于一时。

更换嗣君关系国家存亡，非一言所能决。

就算我愿意让老九接任，但朝廷和家族内部都难以完全认同，还需时间逐步处理。”

思考许久后，他说出：“归根结底，老九毕竟非嫡系出生，且幼年失去母爱，背后势力也不足够雄厚。

想要确立他为储君，并非轻而易举的事。”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语气严厉：“而且这小家伙必须好好教导才行！记得当初他在知道我去幽州的时候，在我面前还号召民众往城墙涂抹泥浆……这种事儿我气都气不起来。”

古代哪个皇子不会想继承皇位？偏偏赵宇如此行事，在他们面前公开玩手段。”我可不是易于应付的角色。”赵宇远在心里暗暗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好了，你是帝君，你自行做决定吧，我说什么你听就是了。”这一刻，她明白了此行赵宇远的双重目的，不仅是告知抄家之事，更是要窥探她的真正心意。

她毕竟名义上是赵青詹的太皇奶，同时也是唯一子孙的母亲。

从一位国家之母的立场，她承认赵青詹的确缺乏当皇帝应有的素质——过于顽劣且不知民间疾苦。

强行让他登基只会是自取其祸。”只能希望若将来真的由赵宇登基，看在我养他的份上，他会好好对待赵青詹了。”

“啧，行了行了，只是想想，看到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愿意，你家那老九还不情愿呐。”赵宇远见到皇后一脸忧虑的模样，不禁皱眉道。

“嗯？你是怎么说的？”皇后听出了赵宇远话语背后的含义，再次疑惑地询问。

赵宇远将当年赵宇是如何捉弄他的过程向皇后简单描述了一遍。

“竟敢这么做？”听到详情后，马皇后惊愕无语。

赵宇远哼道：“不只是这么做，他还敢当着我面，那些衙差辱骂我是什么‘狗皇帝’！”

讲到这里，赵宇远生气之余又喝了口茶，说：“若非我胸怀宽广，不愿与他计较，光凭这句话我都可能灭他满门九族。”

赵宇远嘟囔着道。

听见这段话，马皇后苦笑着说道：“老九这孩子呀，我本意是要他安抚你的，希望他能得到更好的封地，没想到……”

说到这儿，马皇后又无奈苦笑起来。

“哼，哄骗我？”赵宇远怒极欲爆，道：“他的封地比这京都有好几倍富饶呢！”

……

此时，秦王府，应天府。

赵刚和赵恒兄弟相对而坐。

“五弟，你说爹爹这次重拳打压周、李、孙、陈四大家族，并把咱们召回京师，他到底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是因为真的认为我们在青州和益州碍事呢，还是要摧毁这些年咱们积累的势力？”赵刚摸着下巴，眼神困惑地看着赵恒。

赵恒翻了个白眼：“问我自己？”

随后又轻笑出声：“问你这种问题，我自己知道我会怎样做吗？我知道早就飞黄腾达，不在这个位置上了。”

说着，赵恒拿起案上一杯酒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嫌恶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难喝得很，哪及得上琼浆玉液的一半醇美。”

然而赵刚无暇理会，依旧摩挲下巴道：“你说，父亲此次针对孙、李、周、陈四家，是因为老九在幽州误杀了陈南齐国公温子恒的儿子温良。

这等大事，老九立功不少。

“我想，父亲会不会因此想召回老九，封为储君？毕竟青詹那小子并不具备皇帝的气质，这点无论是我们都明白，还是文武百官心知肚明，老爷子心里更是明白。”

赵刚一字一顿分析。

赵恒听后顿时笑开了：“封老九为储君？二哥你也醉成这样，就算只吃一粒花生都比你现在清醒。

你想过吗？老九他娘，不过是爹爹喝醉时偶然临幸的一个宫女，且在产下老九时因难产去世。

现在老九身后只有一个当将军的舅舅撑场面，那官衔能大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