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叹了口气,正想让车夫回商会时,便听码头那边突然嘈杂起来。
掀帘望去,数艘高大漕船破开水面,缓缓朝着码头而来,声势浩大。
“上京漕船?”王广进双眼骤亮,看向吴里正。
吴里正两手并用,撑着车板爬上车,声音中是说不出的急切:“肯定是大人回来了,快,快去码头!”
原本就热闹非凡的码头,一时之间更是炸开了锅。
同安县衙。
许主簿刚从牢房中出来,用帕子擦着手指,差点被闷头疾跑的赵休撞个满怀。
他侧身避开,皱眉,看着满头大汗的赵休,“发生何事?”
“大人,漕船!”赵休气息混乱,眼睛亮得吓人,“上京漕船回码头了!刚到!”
擦手纸的动作滞了半瞬,许主簿问:“有看见大人吗?”
见他反应冷淡,赵休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虽然属下没看见,但都说是大人回来了,您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许主簿摇头,“大人不会坐漕船回来,也不会在此时回来。此次大人入京,能在秋日间赶回来,都算陛下惦念同安百姓。”
赵休心中的欢喜退了大半。
虽然许主簿说话很不中听,但他从没骗过县衙的人。
怀着最后那丝希望,赵休挣扎道:“可大人她入京途中遇刺,可能是楼船坏了,所以才坐漕船回来。”
许主簿看着他,不说话。
赵休缓缓低下了头。
唉——
大人走后,许云砚这人是更难沟通了。
“属下还是想去看看。”赵休说:“就算您说得对,但属下也得亲自去确定一番。就算不是大人回来了,但那也是从上京来的漕船,说不准还带了大人的消”
话还没说完,许主簿已经走到他前面去了。
“我何时说过不去看了?”
他们是骑马去的码头,途中,赵休身下的马也不知怎的了,一直往许主簿的马旁凑。
两匹马你闻我一下,我舔你一口,许主簿实在忍无可忍,一鞭子抽上了赵休的马屁股。
马儿一声嘶鸣,原地扬蹄,愣是没往前跑半步。
“”尴尬之余,赵休又觉得这是个机会,思索一会儿问道:“大人,那探子您审出来了吗?”
早在日前,县里混了批人进来。
那些人装作外来客商,在官定客栈住下,时不时便朝曼娘这个老板娘打探消息。
话里话外,都在往沈筝身上引。
一开始,曼娘还觉得正常,毕竟这同安县南来北往的客商,谁不好奇他们大人?
但时日一长,曼娘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那些人,对客栈的账目很感兴趣,见此,她便多留个心眼儿,将这伙人的怪异之处告诉了许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