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居,华铎五人围着院中石桌而坐,写字、认字、朗读。
时至今日,她们认识的文字已经过百,自己的名字、沈筝的名字对她们来说,已经毫无书写难度,可以说是抬手即来。
但她们却不知这种进步算不算神速。
在余老师口中,她们是“读书认字的天才”、“沈府的栋梁”、“沈姐姐的左膀右臂”。
可在裴老师口中,她们又成了“还行”、“还得练”、“戒骄戒躁”。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帮上主子的忙啊”佩玉将下巴搁在石桌上,叹气道:“吃主子的、喝主子的、穿主子的、住主子的、用主子的。穆清姐姐,我总有一种主子在外奔波忙活,我们在家享受美好时光的感觉。”
就好像岁月静好是她们的,负重前行的是主子。
可这对吗?
明明她们才是丫鬟。
穆清写字的手稍顿。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觉得。
可她不敢表露,也不敢懈怠,只想着努力些、再努力些,尽快能像华铎那般,能替主子办事、分忧。
她们四个都很羡慕华铎。
同样的不识字,可华铎力气大,会功夫,几乎日日都陪在主子身边,还能被主子手把手教导。
“莫要急躁。”她安慰佩玉,也在安慰自己,“主子信任咱们,咱们更得早日学成,替主子分忧。并且主子说过,教咱们读书识字,并非想让咱们有一番成就,而是不识字,在外头会吃很多暗亏。”
说到这个,华铎跟她们分享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佩玉听后嘴巴微张,“所以那几个看布告之人识字,但怕别人跟他们抢名额,所以故意撒谎骗人?”
华铎点头,“其中一人过了选,在坝上被人认了出来,不少力工都不待见他,吃饭都不跟他一块。”
佩玉刚想接话,院门从外打开。
古嬷嬷一进来便见她们在闲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人挨了她一个脑瓜崩。
“闲聊摆谈,打扰大人,你们几个丫头真是不要仗着大人对你们好,就恃宠而骄。”
几人站起身,缩脑袋,“嬷嬷,我们错了”
古嬷嬷嘴上教训她们,可心中也知道,这几个丫头,其实一个比一个努力。
桌上那些卷了边的启蒙书就是证明。
“大人起了吗?”她问道。
几人一齐摇头,“昨日主子用完饭便进了书房,子时才灭灯。嬷嬷,主子是不是又有新差事了?”
每每有新差事之时,主子便会将自己锁在书房许久,有时甚至会宿在书房。
古嬷嬷叹了口气,“就你们精,什么都敢猜。陛下信任大人,大人便免不了操劳,今晚厨房多做几样滋补菜式,你们要劝大人多吃几口,知道吗?”
沈筝从房内出来之时,便见佩玉几人小鸡啄米,连连点头。
“这是怎的了?”
古嬷嬷迎上来道:“大人,不少大人府上都派了人前来,说是交罚银,您可要去看看?”
罚银?
沈筝瞌睡醒了个透彻。
昨日天子刚开口,今日就开始收罚款了?
虽说天子让她处置罚银,可这钱,该被送到府上来吗?
明显于理不合,定是有人从中推波助澜。
她沉吟半瞬,“说我已经出府了,莫收那些罚银。”
有人想让她“一家独大”,她岂能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