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镇,某某村,4组,108号”
“好的,请您以自身安全为主,我们将会立马出警。”
都——都——电话已挂断,王泉的心顿时冷静了一半。
他现在要去确认一件事儿,确认家长的安否。
在赶到奶奶的房间之时里面亮堂的灯光已经给予了他沉重的打击,开门之后也果真如此。
依旧是刺鼻的血腥味,床上躺着的是不堪的尸体,鲜血流了满地,红而发黑。
王泉并没有感到不适,只是手指有些发软,连同手中的菜刀都有些拿不稳了。
踏踏——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沉重而稳,还有微微雨水夹杂着地面的声音,明显来人是从外面淋过雨。
王泉顿时感到心跳加速,急忙躲到门后,连同呼吸也一起急促起来,他不得不将口鼻捂住,整个人只有一种淡淡的窒息感。
来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躲藏在门后的王泉,他只是朝着柜台走去,不断翻找着里面的物品。
奶奶的房间王泉并不常进,一个月也进不来几次,主要是不必,也不能。
但那个柜台他知道是放着什么的,那是放着一些小杂物的柜台,值点小钱,但不多。
那些闲杂的钱则被他的奶奶放在了床铺底下,用那厚实的垫被盖着,看那劫匪烦躁翻找的样子,似乎是并没有发现躺在床铺底下的钱财。
看着床上血腥的尸体,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王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静悄悄的朝着劫匪走去,在其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朝着脖颈处砍去。
这一刀砍的很重,刀口被脖颈吞了一半,劫匪瞬间倒地不起。
王泉就静静的站着,感受着双手的失力,感受着这不由来的忧伤。
以前每次被责罚他都会暗暗的咒骂其奶奶,老不死的,等等一系列。
甚至觉得他不如趁早死了算了,估计连葬礼上我也不会流一滴泪吧。
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不由来的忧伤,这是为何?
楼下的车里依旧有着杂声,那便是团伙了吧。
翻找了一下面前早已死掉劫匪的身体,腰间夹着一柄两尺长刀,王泉便把它抽了出来。
在手上试了试,重量正合适,把手也异常的适配,用来砍些花花草草简直就是神器。
深呼吸吸了几口,王泉拿着那把砍刀便朝着楼下的车辆走去。
‘为什么?’他在心中反复询问着自己,为何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安静静的等着警察前来制服劫匪不好吗?寻找一个角落安静的待着不好吗?
为什么偏偏要去作死呢?
他想通了,与其等几年精神疾病复发而自杀,不如就此一搏。
他现在只感到浑身兴奋,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升了起来。
雨一直在下。
“老徐咋子得搞哦?”
车内的灯光并非正对大门,劫匪的同伙也只看到一个人影从大门中走出,以为是同伙,便询问着。
“老徐老徐哑巴了啊”
听口音是个川渝人,但这并不重要,今天要么他死,要么自亡。
“你是哪个”劫匪的同伙明显认出来人并不是他的同伙,借着微弱的灯光也能看见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砍刀。
风夹杂着雨在竹林中为他们演奏战斗的歌谣,在这昏暗的大雨当中有着两把刀在交响。
从中甚至传出了一位少年病态的笑声与陌生成人暗骂疯子的声音。
结局异常悲惨,至少值得。
劫匪的同伙被砍的血肉模糊,就仿佛一坨肉泥一般摊在车位之前,身前的他估计也试图上车逃跑过。
王泉则靠坐在一颗竹子旁边,整个人的意识早已模糊,身上也是道道深入骨的伤口。
暴雨夹杂着鲜血在他身上流淌,在这有些昏暗的场景他早已分不清,这是血还是雨?
‘似乎也没那么痛了,早知道没那么痛,还活的那么辛苦干嘛?’
王泉这个时候并没有死亡的恐惧,反而在不停的吐槽着日前畏惧死亡的自己。
‘我这算是报恩吗?还是报仇?’
‘愿你们在天之灵算了,不重要了,我估计也得下去陪他们了。’
警车堪堪到来,当那红蓝夹杂的微光照映在王泉的脸上之时他早已离去。
至少他是笑着离开的,至少他完成了一个英雄之举。
迟来的警官只能为他其厚葬,连同所做之事也一同报上了新闻,他成为了新一代的英雄少年,他在这一段时间爆火。
他的墓前多了一面锦旗,但这些他一无所知。
持以屠刀,斩无不断,是家庭中的复仇英雄,是面对邪恶不弯的钢刀。
以生命为刃,以血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