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凡人变得像神恩者一样，男人也可以吗？

“男人也可以。”

女人玫红色的眼眸带着复杂难明的情绪看了他一眼。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迪安有些好奇地问道，考虑到神恩者超然的地位，能够让凡人成为神恩者的东西肯定会倍受追捧。

“这一切。”

女人淡淡说道。

“凡人无法承受灾劫的气息，接触到劫灰的瞬间身体就会发生异化。”

“大多数人会直接死去，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扛过第一阶段的异化……”

“这个时候，通往深渊的大门会向她们敞开，异化的身躯会拖着精神开始向下沉没。”

“就和神恩者一样。”

“……编号疫病？”

这样的描述让迪安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差不多吧，两者都是灾劫的产物。”

女人仰头喝了一口蒸馏酒，姣好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

“试想一下吧，安。你是一个染上了疫病的倒霉蛋，但你又幸运的没有很快死去……”

“当你承受过身体和精神的巨大痛苦之后，结果居然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会认为这是一种灾难，还是会把它视作神明的恩赐呢？”

……

迪安辞别老板，很快就离开夜总会，返回了他在灰都的住所。

在离开神恩城诺亚之后，他曾陷入一段时间的窘境，好在得到了好心人的接济，此时也正和他们一同居住。

在被那变态老板骚扰一通过后，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变装，换回本来的面目。

老实说女装出行挺累的，又要化妆又要憋喉结，还得夹伪音，好死不死居然还被帕妮拉识破了。

早知道那个帕妮拉手下居然有感知类型的神恩者，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森蚺集团治病。

迪安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朝着淋浴间走去，像是怕吵到什么人一样，来到门口倏一下就钻了进去。

他松了口气，悠闲地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副可爱清纯的少女模样，叹了口气。

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他挤了几滴卸妆油在手心，然后双手抹匀涂在脸上。

还没等到用清水冲洗，一道孩童稚嫩而尖锐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吓得迪安一个哆嗦。

“安哥哥，你又偷偷女装出去玩！”

“洛洛，你差点把我吓死，我还以为是陆叔回来了。”

迪安看到是一个十来岁的小鬼头站在外面，松了口气，他没好气地说道，一边用清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庞，洗去刻意描画的妆容。

那张漂亮得像瓷娃娃似的脸庞显露出属于少年的清逸棱角，清水自白皙的肌肤上滑落，他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低垂。

不变的是这眉眼依旧柔美似水，带着一抹女性的妩媚。

迪安任由清水打湿自己的头发，长长的碎发凌乱地沾在额前。

在洗去女性化的妆容之后，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傲漠然，身姿挺拔俊朗的少年。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迪安在顷刻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她目光火热地盯着迪安，口中喃喃道。

“安哥哥，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我那是天生神力。”

迪安淡淡说道，十分帅气地将额头粘湿的碎发向上捋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走出浴室，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只要我不尴尬，就没有人能让我尴尬。

“我想学这个！安哥哥教教我，教教我……不然我就去跟我爸说！”

“你也不想我爸他知道你又偷偷女装了吧。”

我超，你这个小鬼头，是不是又偷看什么岛国电影了。

迪安脸上冷漠的神情顿时绷不住了，竖起眉头瞪了她一眼，但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女孩后颈处。

那儿并不是正常肌肤的肉色，而是泛着诡异的紫色荧光。

如果仔细端详，就会发现那儿的肌肤上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紫色结晶。

迪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轻轻开口，漆黑的眼眸里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洛洛……今天又发作了吗？”

女孩愣了愣神，小脸上也刷地一下没了血色，突然间并不宽敞的屋内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