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宴没再开口,沈战也没说话,两人安静地到了四楼门口。
沈战松开手下了地,领着王宴进门,自豪地问道:“怎么样,我是不是长本事了。”
王宴扫了一眼,还没他家客厅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床,米色的三件套床单铺在床上,屋里连张椅子都没有。
角落有个放衣服的黑色铁架子,上头稀稀落落挂着几件衣服,打眼看过去,屋子收拾的还挺整齐利索的。
也不奇怪,整个房间里都没几件东西,想乱也乱不了。
屋里连张凳子都没有,王宴从鞋架子上拿了拖鞋自顾自换好,坐到床边抬眼看着沈战:“沈公子不是回沈家享受荣华富贵了吗?怎的过得如此窘迫?”
“老头儿破产,沈家那群人被拉出来当替罪羊吃国家饭去了。”沈战冷漠的像是在说旁人的事:“老头儿还算有良心,留了一手保住了我。”
王宴怔住,神色不明地垂下眼,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回沈家那一年。”沈战自嘲地笑着:“我哥他们说我是扫把星,好好一个沈家都被我克没了。”
“关你什么事,你从小都不在沈家长大,他们自己做的事怎么赖到你头上去了?”王宴下意识拔高声音反驳,很快意识到不妥,闭上嘴沉默着。
沈战满不在乎地说道:“随便他们怎么赖,反正现在我在外头,他们在里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出来,谁都碍不到谁。”
这话不好接,王宴神色不明地看着沈战,转了话题:“你变得挺多的。”
“还好吧,你不是一眼就认出我了?”沈战笑嘻嘻地问着他:“这房子是我自个儿挣得,我是不是挺本事的。”
“是啊,一杯一百块钱,这房子的每一块砖头都透着酒意。”王宴视线飘向床头柜上的照片:“沈公子还留着这照片呢,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毕竟和我在一起是沈公子最不光彩的过去。”
“哪能呢。”沈战坐到王宴身旁靠在他肩膀:“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呢?你看我现在这般落魄,你是不是念念旧情,跟我在一起呗。”
“沈公子说笑了,我哪配得上你。”王宴声音清寒,像冬天的太阳没有温度。
“也是,就三年时间,你还能一步登天不成。”沈战话锋一转:“那谢清呢,他看着是真豪门公子。”
王宴面如寒霜:“沈公子,谢家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富贵千百倍,你沈家最顶峰的时候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谢清不过是无聊逗逗你而已,你别痴心妄想了。”
“这样啊。”沈战头歪着头看他:“那你呢?谢清长的如此俊俏,你对他是不是也是以色侍人呢?”
王宴有些愤怒的侧头看着他的眼睛:“在你心里,当初我跟你在一起,一直是我以色侍人吗?”
“宴哥。”沈战轻轻唤了一声。
一千多个日夜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王宴怔了一下。
“你当是知道,我并不是喜欢男人的。”沈战半躺下去,枕在王宴腿上。
王宴声音冷了下去:“我也不喜欢男人。”
“我也不喜欢女人。”沈战抬头看着他:“宴哥,我只喜欢你。”
“身上怎么样?”王宴不自然的问着,声音轻缓几分。
“旁人不知道,宴哥会不知道?我打架从没输过。”沈战手把玩着他的手,又把两人手指交缠,十指相扣。
他嘴里不正经的调笑着:“这么晚了,不喜欢男人的宴哥总不会是过来要睡我吧?”
王宴微低下头看着沈战,他有些恍惚,沈战这般自然地亲近他,好像这三年他们从未分开过。
只是,有些痛刻骨铭心,无法轻易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