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雪沁见状,眼底掠过一丝愧疚:“茉儿,我每次看见这些花就想起想起你,所以便”
“我这就去重新栽种。”她话音未落,
谢栀茉已取出一只玉瓶,瓶中蓝紫色湖水曾被起源之水抽干水之精华,此刻却泛着淡淡微光,
瓶盖掀开的刹那,清冽气息漫溢开来,
十滴水珠落在树根处,枯枝瞬间泛起青意,
谢栀茉继续倒下湖水,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出,叶片舒展如翡翠,花苞层层叠叠攀上枝头,
第一朵栀子花开时,乳白花瓣上还凝着露珠,第二朵、第三朵转眼便缀满枝头,甜香盈袖。
王月望着那瓶子,认出这水正是吴子予所赠,
他指尖微微收紧,在心底暗忖:“他给栀茉多少,我必还他多少。”
“栀”他刚要开口,却见谢栀茉虽然看着栀子花,但眼神怔然,思绪不知去了何处?
她分明又在悟道。
他转头望向蓝雪沁,声音放得极轻:“沁姨,栀茉在修炼,我们先进屋等她吧。”
蓝雪沁会意,引他至正屋落座,
婢女捧来茶,青瓷盏中雾气袅袅,
蓝雪沁凝视着眼前少年,目光温和:“王月,茉儿总说你极好只是我身为长辈,难免要问些家事。你可愿意与我讲讲?”
昨日谢栀茉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字字都是“王月如何如何”,
可关于这少年的来历,她却半点不知,
修道界最忌牵扯不清的因果,尤其是对道侣而言,家人,往往是最锋利的软肋。
王月垂眸望着蒸腾的茶雾,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杯沿,
屋内一时寂静,唯有谢栀茉悟道时偶尔飘落的花瓣,扑簌簌落在青石砖上,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坦荡:“沁姨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蓝雪沁端起茶盏轻抿,茶汤在舌尖泛开苦涩:“能说说你所有的家人吗?”
“母亲早亡,父亲常年不在,我就被继母赶了出来,然后在凡界认识的栀茉。”王月喉结微动,声音平静得近乎淡漠,
蓝雪沁目光微颤,追问道:“你父亲在哪?”
“蓝汪星。”王月吐出三个字时,屋内温度骤降,
蓝雪沁手中茶盏险些跌落,她猛地站起身,裙裾扫落几缕茶香:“蓝汪星?那里可是蛙人的界面,也是最危险的界面。”
“是的,父亲常年在那,母亲走时,他都未归。”王月木然说道,他望向悟道中的少女,目光瞬间柔和,“这些年一直是栀茉陪伴我,所以她是我最亲近之人。”
蓝雪沁突然想起昨日谢栀茉说起王月时,眼底那簇近乎执拗的光。
正欲开口,却见院中的谢栀茉缓缓睁开眼,阳光在她眸中碎成星子:“娘亲,王月之事,我都知道。”
少女缓步走来,她握住王月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相贴的肌肤蔓延:“他父亲是万通仙尊。”
他父亲竟是四大仙尊之一的万通仙尊,蓝雪沁跌坐回椅中,
万通仙尊是凡界上来的唯一仙尊,靠自己悟道成就的仙尊,也是自己最敬佩的仙尊。
想起仙界关于万通仙尊的传闻,又望着十指相扣的两人,她一瞬间明白了王月经历了什么,
她感慨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蓝家半个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