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口谕让贾府众人人心惶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贾环这个庶子。
众人心中不嫌弃他,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一大伙都在家里醉生梦死,安安静静地享受荣华富贵,这突然蹦出一个不合群的,打破了这种平静,试想谁能忍受这种“害群之马”。
就在众人以为打探消息需要一段时间的时候,贾琏很快就折返回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面容消瘦,颧骨突出,一看就是有些纵欲过度的模样。
贾母疑惑道:“琏哥儿,你不是出去打听消息了么?怎么回来了?”
贾琏解释道:“老祖宗,孙儿刚上马,行了不到两里路,就碰到了东府的珍大哥。”
“珍大哥见了我,就将我拦下,问我为何急急忙忙。”
“我就将圣上口谕一事告诉了他。他说我也不必去问了,说他知道原因。”
“随后,孙儿就跟珍大哥一同回来了。”
贾母急忙问道:“珍哥儿,你知道圣上的意思?”
贾珍行了一礼后,说道:“老祖宗,琏兄弟将圣上的口谕说与我听,我立马就明白了。”
说罢,他便面色不善地看向贾环,道:“叔父,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大儿!”
贾政不解道:“珍哥儿,这是何意?”
贾珍有些气恼地道:“侄儿今天去拜访那景平侯之孙裘良,想让他为侄儿办些事。”
“以我两家的关系,他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可他却百般推辞,我一问才知道原因,原来是环兄弟在外冲撞了他,让他心有不满。”
“不仅如此,我听他说,今天平北侯的千金也在路上遇到过他,被他给得罪了。”
“圣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对他不满啊。毕竟那位的关系你们也是知道的。”
贾琏补充道:“要是环兄弟只是得罪了裘良,这事也不难办。毕竟景平侯过往与老国公关系密切,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让环兄弟过去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坏就坏在,这环兄弟还得罪了平北侯的千金。这平北侯虽也是侯爵,但来头可比这景平侯大得多。她的女儿可是当今皇后,环哥儿招惹的那位,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啊。”
荣庆堂众人面色巨变,贾母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那可是皇帝的枕边人,得罪了她,那不是完犊子了。
她要想整治贾府,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贾政闻言,竖眉瞪眼,怒喝道:“来人!拿板子来!我今天就要将这个孽障的腿打断,让他再也不能出去招惹祸事!”
贾珍冷哼一声,道:“叔父,我也不是要拦着你。关键是现在我们已经把人家给得罪上了,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将此事了结。”
贾政道:“圣上下达旨意,让我们好好管教他。我打他一顿,就是想将此事平息啊。”
贾珍摇了摇脑袋,他这个叔父就是个糊涂人,真是一点都不明世事。
他解释道:“以环兄弟的身份地位,圣上怎么可能知道这么一个人。”
“圣上会传这道口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平北侯的千金受了委屈,闹到了圣上跟前。”
“想将此事平息的关键不在圣上那儿,而在平北侯的千金那里。”
贾琏点头赞同道:“珍大哥此言有理啊。”
贾珍有些得意地说道:“所以说,叔父就是将环兄弟打死又能如何?要是平北侯千金的怒火不消,她恨屋及乌,将我们整个贾府记恨上,那才完蛋。”
贾政问道:“珍哥儿,依你看,我们应该如何是好。”
贾珍抬首看向贾母,道:“我这里倒有个主意,不过还得老祖宗点头才行。”
贾母连忙道:“珍哥儿你说,只要家里能够安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珍淡淡地道:“老祖宗,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祸事都是环兄弟一个人惹出来的,我们没理由跟在后面受他牵累。”
“在我看来,想将此事了结也很简单,只需……”
贾珍刚一说完,赵姨娘就泪眼朦胧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老爷,环哥儿他才八岁啊,就为了这点事,让他出去自立门户?”
“妾身虽没有读过书,但也听老爷说过圣人的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爷!环哥儿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原谅他吧。”
“愚妇!”贾母在上头骂道,“赵氏,你要是不放心环哥儿,那就和他一起出去好了。”
贾母原本就想安度晚年,自然不希望家里鸡飞狗跳的。
可贾环在家里,这三天两头的就挑起事端,看不得宝玉好偷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还在外面惹了这样的祸事。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贾珍的提议有些不近人情,要放在平时,贾母或许还会深思熟虑一番,可今天,恰好还遇到先前的事,她现在恨不得贾环早早滚蛋,别扰得她不得安宁。
贾母不容置疑的声音,差点让赵姨娘眼一翻,昏了过去。
尽管她受到贾政的喜爱,可归根到底,她的身份就是一个妾!
妾这个东西,说难听点那就是玩物,在上层圈里互换爱妾的活动屡见不鲜。
赵姨娘对贾母最大的贡献就是给贾府添了一个男丁。
然而现在贾环让她深恶痛绝。
虽说赵姨娘是她用来平衡王夫人的工具,但是再扶持一个姨娘对贾母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姨娘真想滚,压根没人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