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走后，沈鹤淮拉着陆烬渊和马儿一起到树下躲雨。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

她从怀中拿出绣帕放到陆烬渊手心：“擦擦雨水。”

他摘下面具，依言将手帕按上额头。

没拒绝，没呛声，也没有冷言冷语。

沈鹤淮都做好了他说‘不必’的准备，见他这么听话倒还愣了一瞬。

收回手时，瞥到湿润泥土里蛄蛹着的蚯蚓，沈鹤淮惊喊一声，跃身蹦向马儿，一把抱住马头。

想借着毛茸茸的触感缓解下皮肤上的颤栗感。

不想马儿也被她吓到，马头奋力一甩，毫不怜惜地将沈鹤淮甩了出去。

她踉跄扑向陆烬渊，恰巧听到响动的陆烬渊也朝这边看来，沈鹤淮眼睁睁看着自己跌到他怀里，亲上他的喉结。

温热的唇覆上略有些凉的喉结，二人皆轻微一颤。

“哎呦～”身后传来一声拉长的调笑。

沈鹤淮立刻直身站稳，转头的同时抬起胳膊擦了擦嘴。

沈楼靠着崭新的马车，伸手捂住脸，偏露出一双蓝眼，笑道：“我来得不巧了～”

“”

沈鹤淮偏头向陆烬渊解释：“刚才有蚯蚓，我不是故意的。”

陆烬渊喉结滚了滚：“姑且信你。”

“呵。”沈鹤淮轻笑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铲起那块有蚯蚓居住的泥土怼进他手里。

蚯蚓也很给力地从泥里奋力爬出，滑腻身体落在陆烬渊掌心。

陆烬渊麻了。

沈鹤淮爽了。

你再姑且一个试试呢。

陆烬渊用绣帕擦去手上泥土，咬牙喊人：“沈、鹤、淮。”

“本姑娘在此。”

二人之间气氛紧绷。

从来只见过陆烬渊冰块脸的沈楼看得稀奇：“哟，还会打情骂俏，真是”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战火，沈鹤淮陆烬渊同时望向他：“闭嘴！”

沈楼噤声。

突来一阵急雨，树下二人休战，坐进马车。

沈楼也弯腰进来，陆烬渊冷声道：“出去赶车。”

沈楼：“我堂堂蜃、沈公子，你让我赶车？”

陆烬渊反问：“车夫谁吓跑的？”

沈楼：“得。”

出去前，沈鹤淮扯去自己幕篱上的纱，将斗笠递给沈楼：“沈公子挡挡雨。”

沈楼接过：“多谢，您真是人美心善。”

“小事而已，不必挂怀。”沈鹤淮的声音比跟陆烬渊说话时柔和许多。

沈楼还想再说什么，听见陆烬渊轻咳一声，当即退了出去。

“驾！”

沈·马夫·楼驾起车来倒是十分稳当。

车内端坐的二人静默无言，唯有雨滴落在车顶的声响。

陆烬渊不明白沈鹤淮为什么生气，雨水仿佛带走了她身上梨香，安静马车中他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他又失了内力，唯有凝神细听才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以此确定她还在。

因为眼盲，手上沾染的泥也并未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