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满了对自己犯下的罪行的忏悔,似乎还有些字迹被泪痕打湿染花晕成一团黑墨。全篇都是他锥心刺骨的忏悔,最后一句也写了他会以死作为偿还。
白政仁会对自己犯下的罪进行忏悔?甚至还会以死赎罪?
这怎么可能!就算让白知延重活十次他也不可能相信白政仁会是这种人。
电视里的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敬业的主持人还在认真播报,可白知延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他转头看着满脸愉悦的白济泰。
“是不是你做的?”
“你是指什么?”白济泰明知故问。
“白政仁的死。”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他伸手一把拽过白知延让他坐回自己身边,“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
白知延看着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现在心情十分复杂,对于白政仁的死,他既不开心也不悲伤,就连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他的骨灰心中也毫无波澜。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可他却笑不出来。
“回答我。”
“我不知道。”白知延垂下头咬住嘴唇。
“别咬。”白济泰捧起他的脸,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把他已经破了皮的下唇从牙下解救出来。
“乖孩子,你猜我去律师那拿白政仁遗产分配书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他的话题跳转的太快,白知延都没有时间思考他话中含义,就看见他从一边的手提包中拿出一个被拆开了的信封和一个牛皮纸袋。
白济泰拿起信举在他的眼前,“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知道。”白知延已经被他卖关子的话惹到心烦,干脆撇过头不看他。
“你会感兴趣的。”
白济泰把里面的信拿出来扳过他的脸,“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明了我不是白政仁的亲生儿子呢。”
闻言白知延身体一僵,原来这是他与池承勋商讨后匿名寄给白政仁的信,怎么会在白济泰手上?
“所以你……”白知延睫毛轻颤,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我确实不是。”
白济泰话音落下后大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白知延嘴张合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我原本没打算让白政仁死的这么匆忙的,可因为这个东西,他不得不立马消失。”
白知延瞳孔颤动,白政仁会被杀居然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他抖着身体想逃离这里,他现在看着白济泰的脸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你在害怕吗白知延?”白济泰没给他逃离的机会紧紧抓住他的双臂禁锢在自己的阴影笼罩下。
“你说,这封信会是谁寄给他的呢?”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白知延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死死低着头躲避他的眼神。
“怕什么。”白济泰笑着抚摸他软蓬蓬的脑袋,“还以为这些天你胆子变大了呢。”
白知延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不管是谁,白政仁都已经死了。”
白济泰轻笑一声,慢慢凑近他的耳朵,“你说得对,他已经死了,以后这里就只有我们了。”
白知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继续咬嘴唇,只好继续看着脚下的地板。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从现在开始,白政仁的一切都将属于我。”白济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
屋外的雪依然在下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掩盖在了一片白色之下。
不知在头脑中挣扎了多久,白知延终于问出口,“你告诉我你的身世,就不怕我泄密吗?”
“你知道又如何?你能告诉谁?白济英还是白家的商业对手?”
白济泰抬手摩挲白知延的脸颊,他弯起眉眼,常年充满戾气的眼眸此时是难掩的柔情。
“就算我的身份暴露出去了又能怎样?现在白政仁已经死了,我是不是他亲生的孩子根本不重要,他的遗产分配书就在我手里,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