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侯夫人病倒了,御医说抑郁成疾,乃是心病。”
白皎皎藏在袖中的双手攥成拳,“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房中仅剩她一人,她再也绷不住悲痛的情绪。
趴在枕头上,她无声落泪,痛入心扉。
“娘亲,爹爹,对不起,是女儿瞎了眼。”
但凡她眼睛睁亮一些,也不至于落入贺云洲和沈华云的圈套中。
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太过蠢笨,死不足惜。
可这是她一人之错,不应该累及她的爹娘。
哭了许久,她缓缓抬起红肿的眼眸,呢喃道:“不可能无药可医,娘亲的病或许”
眉头微微皱起,她下意识看向梳妆台妆匣后方。
擦干眼泪,她上前搬开妆匣,朝着里面的木板用力一推。
一个不大不小的暗格出现在她眼前,里面放着几本医书还有许多瓶瓶罐罐。
但最显眼的还属一个沉香木所制的木盒。
木盒通体呈暗红色,还未取出便已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是何物?”她眉头紧蹙,白皎皎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
迟疑半晌,她还是将沉香木盒取出打开。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盒中之物,竟是整整一排长短不一的金针。
她捏起一根,针身细如牛毛,毫无重量可言。
做工之精细,可谓是世间罕见。
“白皎皎,除去商贾之女,你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将金针放回盒中,她眼中的惊疑逐渐加深。
即使与这具躯体完全融合,可白皎皎的记忆她始终只接收到一半。
至于白皎皎因何学医?又是同何人所学?
她一概不知。
“既然白皎皎会医,那她是否能医治娘亲?”
或许可以一试,哪怕不能治愈,至少也能再见娘亲一面,对她稍加安抚。
一整夜,烛火未熄。
她将三本医书里的内容全部记在脑中。
直到天际泛白,她才将医术放回原位,并移回妆匣以做遮挡。
睡了一个多时辰。
房外响起晚心的声音,“夫人,小姐还未起身。”
“是不是身子不适?我去看看。”温柔的嗓音伴随轻柔的脚步声一同传来。
白皎皎睁开双眼,一张充满怜爱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娘亲?”她下意识唤出声来。
“皎皎,可是哪里难受?”宋知音目露担忧的坐下,拉着她的手。
昨日她去了城外庄子来不及赶回,今晨回府就听下人说昨日大夫来了明月居。
担心女儿的病情,她连账本和包袱都来不及放下就直奔明月居。
幸好女儿只是憔悴了些,看着并无大碍。
看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容,白皎皎鼻头一酸。
白皎皎只是稍有不适,她娘亲就已担忧至此。
而白笙香消玉殒,身在侯府的母亲又该是何等的悲痛欲绝。
说是心病。
怕不是娘亲痛失骨肉,再无求生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