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打算谈谈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杰洛特和何慎言坐在凯尔莫罕的大厅里,天花板上垂下一个金银二色交加的吊灯,将整个大厅照亮,甚至就连天花板上的壁画都被法师复原了。
何慎言捧着手里那个绿色的宝石怔怔出神,杰洛特蹲在地上,他面前摆着一个澡盆,里面摆着一长条肉块,粉红色和深红色交加,猎魔人嘴上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烟斗,正给这块肉做着处理。他的手法如同老练的屠夫,扒皮抽筋,分割肌肉,毫不含糊。
“啊,相信我,杰洛特。那东西跟你和你的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就略过它吧。”
何慎言随口说道,他手上现在只剩下这块宝石。古一的那张纸条在他看完后也随风消逝了。而这块宝石,怎么看都只是块普通的宝石而已。
没有魔力波动,没有隐藏的密语,没有任何可能的机关。它真的就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绿色宝石——充其量能卖上一笔钱,而且还因为是已经切割好的形状卖不了什么高价。
“啧”
随手将宝石放在桌面上,法师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古一从前就喜欢给他出这种谜语,天知道他有多恨谜语人。而到了现在,古一死而复生,穿越世界,还要给他扔下一堆谜语。
“算了。”
想不通的他决定将这些问题统统抛之脑后,现在想也只是白费功夫,先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好了。
猎魔人还在处理那头翼手龙的残躯尸体。在飞机凭空消失后,杰洛特就拜托法师动动他的手指,好让这头龙跟着他们回到城堡——以尸体的方式。
当被问及为何要这么珍惜一头翼手龙时,猎魔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喝光了维瑟米尔的酒,为了不让他回来就踢我的屁股,我得给他点补偿。比如给他做双龙皮靴子之类的。”
何慎言想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趣。他问道。
“唔,你有兴趣来一套龙皮护甲穿穿吗?”
法师的手中突然亮起一个复杂的法阵,杰洛特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怎么?你还会制作盔甲?”
何慎言笑了笑,他神秘地点点头:“略懂,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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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凯尔莫罕的地下室。法师的手中亮起一个柔和的光团,照亮了整个地下室。杰洛特见状放下了手里的蜡烛,再次表达他的羡慕:“该死法术为什么都这么方便?!”
“你不是也会一点吗?”
“我会的那点和你会的可不能比。”
何慎言耸了耸肩。
杰洛特将背上的一整块皮放了下来,那块皮在地下室的桌子上激起一滩尘土。
翼手龙的皮不能说非常坚硬,但在柔韧度上绝对是一等一的。是制作皮甲的上好材料,它们的皮经过特殊手法处理后甚至能够让箭矢无法击穿,更别说剑刃了。除非镶嵌过符文石的宝剑,不然完全没办法刺穿它们的皮甲。
当然,拥有这么好的皮,翼手龙到现在还没被杀绝种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它们过于危险,二是它们的皮非常难以处理,必须要手艺精湛的工匠才能处理——重头戏来了。
猎魔人们普遍没钱——没钱——也就没办法找好工匠。
“到你表演了。”杰洛特两手一摊,就退到后面去准备看戏了。
法师手中再次亮起光芒,那一整块皮在被短暂的照射过后飞了起来。他手中白光大盛,杰洛特看着那块粗糙甚至还带着血丝的皮在一瞬之间变化为了一套精美的皮甲。肩部护甲、肘部护腕,胸口和背面均刻有复杂的花纹,红黑二色之中蕴含着摄人心魄的强大魔力。甚至给杰洛特一种错觉——他觉得这皮甲在呼吸。
实际上,那不是他的错觉。
“怎么样?”何慎言示意他上前来看看。
猎魔人魂不守舍的走上前去,他抚摸那皮甲的方式如同抚摸情人,轻柔而带着爱意,甚至让法师感到一阵恶寒:“呃杰洛特,我知道我的手艺很不错,但你也没必要露出那种表情”
被提醒过后的猎魔人立刻回过神来,他将自己的表情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冷漠——或者称之为闷骚更好。
杰洛特将皮甲抱在手里,看他的样子甚至巴不得自己现在就穿上,何慎言挑起眉,说道:“你不是说要给维瑟米尔一点补偿以防他回家踢你屁股吗?”
“是啊,但我说的是一双靴子,不是这个宝贝。”杰洛特一本正经地说完,抱着皮甲就往上面走。法师无奈地摇摇头,两人再次回到大厅。猎魔人立刻脱下自己身上还带着血的衬衣,跑到大厅角落的另一端拖出他的行李箱,找出一件还算干净的穿上。这还不算完,他甚至跑到城堡二楼抱下一面镜子来,放在壁炉前方,随后就开始穿戴皮甲。
即使何慎言不愿意,他也得承认,猎魔人的身材的确不错。穿上那身皮甲之后更是显得他整个人英武不凡起来,颇有几分游侠气质——只可惜外面那些村民们都不会这么看他,英俊的猎魔人是个伪命题,你无法证实到底有没有。
而且,就算有,他也是个猎魔人。猎魔人们能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谩骂和仇视,这并非一朝一夕筑成的,而是在有些有心人别有用心的引导下,持续了百年之久才变成现在这样。
事实再次证明,真相永远无法触及谎言受欢迎程度的一半——因为人类天生就爱说谎。
猎魔人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他甚至在镜子前拿起剑比划着,欣赏自己穿上皮甲的样子。何慎言听到门外传来的马蹄声,他眉头一挑,露出一抹坏笑,使了个小小的戏法让猎魔人卓越的听觉失效了那么一会儿——而后,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健壮老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杰洛特,本来脸上还有些高兴,但当他瞥到地上那些空空荡荡的酒瓶和最关键的那瓶东之东后,他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