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的皇帝此时正在皇宫当中,岂会像一个流民一般在森林里四处逃窜?你这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冒充我们大昌的陛下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有几个脑袋?你家人又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白阳宿回过味来,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想千想万万万没想到,这群狼子野心的东西居然还敢不认他!
尽管他拿出了象征着帝王的绿牌,尽管他手里捏着兵符,但他现在无一人帮扶。又是这一身打扮。
离北陵还有一段距离,他此时没有武功,想要一个人突破这五六个人的包围,到达北陵,无异于天方夜谭。
在这等情况下,他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是啊,他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尽管近日来他已经察觉到五城兵马司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但整个皇宫当中还有大量的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现在都还尚且在他的控制之中的。
若是裴遇想要攻进圣京,光是他的禁卫军也能抵挡一会,不至于说立刻便受困。
反倒是现在,他带着玉玺,带着象征地位的玉牌,带着兵符出来又有什么用?只要裴遇咬死了他只是一个流民,并不认识他,他是假冒的,那么他便是万死也无人知晓。
他居然还觉得逃出城来,去北陵寻找援军是最可靠的。
明明在禁卫军的护送下,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在前往北陵才是更可靠的决策。
他为何会做出现在的选择?
领头的那个人的刀已经抵在了白阳宿的脖子上。
白阳宿冷笑道,“哼,想我白阳宿虽不说是英明君主,但何至于窝囊至此?”
“贱人误我。”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摆了他一道的不是裴遇,而是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恨不得将天下所有东西都给他的他的爱妃——华容。
可笑啊可笑。
可惜他笑不出来了,因为领头的人已经举手挥刃,鲜血喷溅之间,白阳宿倒在地上,如同一块失去生命的朽木。
拿了玉玺,拿了玉牌,拿了虎符。
这一行人甚至不屑于把他的头颅带去呈给他们将军。
这一方小天地里的这一夜,一代君主就此殒命,潦草又令人唏嘘。
可惜,除了这一行五六个人,无人知晓。
裴遇很快接管了皇城。
毕竟到了这一刻,以何种方式进入盛京已经无关紧要。
裴遇一直惴惴不安着。
从这到玉承关,路途虽不算遥远,但他送出去的几封书信都未曾有所回音。
赶紧收拾了盛京,就将玉承关的家人们接回来吧。
他想确认白寄离此刻是否安好。
盛京里一大堆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朝中蛀虫多的是,这些人没了皇帝的压制,只会更加的猖獗,对裴遇这个所谓乱臣贼子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天下无主,他们谁都想更进一步不是?
毕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骂的狼子野心,实际狼子野心的是谁,他们心里有数。
裴遇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他难得做了一次暴君的行径,进了京之后回到裴府,但整个皇宫都被裴家军围困了起来,大皇子等人被控制,为了活命在这个他们从未正眼看过的臣子面前痛哭流涕。
百姓们躲在家里面,以防这突然纷乱的世道伤及无辜。
有些不长眼的没脑子的人来裴府挑衅,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裴遇用铁血手腕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软柿子,不是谁来都可以捏两把的。
讨伐裴遇的檄文不知道写了几轮,这中间万珍出的小报格外的亮眼,因为在一堆骂他的文章当中,他的文章总能以犀利的角度将裴遇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