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月早早就等在了商行门口。

跟聂卓风的见面的事情，明月早就跟江云商定了，江云本不同意她这样做，但是明月把江云的顾虑都考虑进去了，不仅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商行，江云可以在楼上看着，还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公子，萧永炎派了几个高手在商行附近保护明月。

江云心里也清楚，聂卓风对其他人都没什么感情，唯独对明月有一丝情义在，要想离间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只有明月做得到。

明月自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坚持要见聂卓风。

明佑也陪着她，二人在商行二楼的房间内等着，江云在隔壁的房间。

过一会，聂卓风就带着两个随从进来了，楼下的伙计早就等着了，一看到聂卓风赶紧迎了上去：“是聂公子吧，明姑娘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说完就引着聂卓风往楼上走，两个随从也跟着。

伙计打开门，明月和明佑正坐在那，两人转过头，看向聂卓风。

他们三个上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三人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明月只记得父亲病重的那段日子，三个人一起照顾父亲，每日里一起去商行，晚上回来一起用饭，跟父亲说一说生意上的事情，父亲会指点他们一二，三个人会轮着伺候父亲吃药，看着父亲睡下，才会离开父亲的院子。也许那一段时间，三个人的心是真正拧在一起的吧。

聂卓风让随从在外面等着，他进屋关上了门。

聂卓风静静坐下，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明佑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头，过了一会，他控制住想砸桌子砸人的冲动，手才微微松开。

明月开口道：“我没死，你惊讶吗？”

聂卓风没想到明月会这样问，脱口而出道：“你没死我很开心。当日我并没有想要你的命，我也没想到聂全会刺你那一刀。”

明佑问道：“那我呢，你是想冤死我的吧。”

聂卓风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是想出办法来救你了吗？”

“逼月儿嫁给你这样的办法吗？”明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明月担心明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赶紧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那日你没有杀我，我姑且算你救了我一命，我没有说出你藏在那后面，也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了。我们俩就扯平了，我今天找你过来，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不要再帮柳侧妃做事了，她不是一个好人。你跟着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是我和明佑对你最后的，善意的提醒。”

聂卓风没想到明月会说得这么直接，他思索了一下，说道：“难道我还有退路吗？你们会放过我，江云可不会，如今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皇家这些人，哪有什么好人坏人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难道大公子就是好人了？”

明佑听到聂卓风这样说，冷斥道：“你真是不知好歹，油盐不进。反正该说的我们已经说了，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

聂卓风冷笑起来，说道：“选择？我都不知道我还曾经有过选择。”

明月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出生谁都没法选择，但是是否跟别人同流合污你一直都可以选择。是你自己选择了伤害江云，而且是两次，你选择了陷害明佑，选择了伤害我，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去怪任何人。还有，事到如今，你依然有得选择，只看你自己愿不愿意。”

聂卓风看着明月真诚的样子，有一刻的动容，只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早已经毫无退路了。

今日他愿意来见明月，也只是想再好好跟她说几句话，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江云他们定然已经知道了秦川是柳侧妃一党的，那么江云肯定会选择跟大公子站在一起，应该说明月明佑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秦川不久就要来京都了。

聂卓风想到这，站起身，说道：“我父亲不久就要来京都了，我相信你们是真心劝我，我也劝你们一句，不要与他为敌，你们斗不过的。”

说完，聂卓风就要往外走，明月和明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都皱了眉头。

聂卓风刚走出门，明月想起什么似得，拿起桌上一包东西，就冲了出去，在大街上，明月叫住聂卓风，说道：“桂花糕。”

聂卓风怔住了，不知道明月的意思，还没等他问，明月就已经转身走了。

回到商行，江云已经走了下来，明月问道：“聂全看到了吗？”

江云点头。原来江云使计让聂全知道了聂卓风和明月见面的事情，聂全本就不信任聂卓风会对付明月，于是一直偷偷跟着聂卓风。

所以明月故意拿着糕点追出去，就是想让聂全看到他们之前的关系很好，让聂全的怀疑加深。

明月的面色冷了一些，说道：“聂卓风虽是自作孽，但是我终究是推了一把，希望秦川对他只是怀疑，不会去伤害他。”

一旁的林墨说道：“你不用去担心他了，他做了那么多孽，真得有什么后果也是他应受的，再说了秦川好歹是他亲爹，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明月点头，没再说什么。

江云叫上林墨和明佑，一起商量着回徐州的事情，江云已经对行程做了周密的安排，林墨和明佑听完都佩服不已，明佑心里暗道，聂卓风啊，你真不应该招惹江云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明月看没她什么事情，早早地回去了。

一回去就看到顾承泽正在满院子抓蝴蝶。看着顾承泽开心的样子，明月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多希望顾承泽可以永远这样开心快乐。

她朝着顾承泽走去，顾承泽看到明月，开心地大叫：“姐姐，姐姐，快过来，今天家里飞来了好多好多大蝴蝶，你看看。”

顾承泽指着地上，明月突然脸色一变，拿起顾承泽的手检查了一遍，问道：“你有没有用手去摸？”

顾承泽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明月撩起他的衣袖，果然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颗颗的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