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刚换完衣服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

“知书怎么会拿刀捅江姨娘？她不是最忠心护她新投的主子了吗？”燕雀想到上次自己跟知书打的那一架，心中就不痛快。

知书为了护江姨娘下手太阴，她头皮都给她薅下来一块。更何况之后她们俩在后厨还遇到过一次，为了抢一蛊燕窝，知书抢不过她，竟然一把扬了也不让给她。

燕雀在许府下人里混的如鱼得水，唯独不喜欢的就是喜欢板着脸的知书。

不止她不喜欢，府里下人也都不喜她。

知书为了投效江姨娘将鸣翠毒哑的事，下人圈子里都知道。因着以前秦少夫人在府里留下的情分，下人们也没少给知书使绊子。可每次都被她还了回来，而且知书这人睚眦必报，谁惹了她她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这么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阴险小人，这时候捅江姨娘一刀，难道是又找到新主子了？

燕雀忍不住腹诽。

程十鸢道：“我们过去看看。”

她们来到了江姨娘的院子，院子里外都没见到下人们。程十鸢带着燕雀往里走，敞开的屋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早前就跟你说过，让你直接解决了那丫鬟，你非要留在身边。府里伺候人的丫鬟多的是，你非要留一个祸患在身边。”江秀君的声音透着责备，“幸好只是伤了手臂，若是真捅到要命处，你就算打死那丫鬟也不值。”

“娘我知道错了，我哪知道这死丫头敢对我动刀。”江姨娘声音含恨，“秦语南一死她就跪到我面前说以后要服侍我，我又不是傻子，这么个背主的丫鬟我当然不敢乱用。”

“我让她跪到我满意了，才会留她，她还真的在我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我就想着留着便留着，反正是秦语南身边的贱丫头，秦语南死了， 她自己凑上前来，还不兴我收拾她。”

江秀君恨铁不成钢：“你还收拾她？这么个丫头你要是想收拾，丢远点也能收拾，非得让她近前伺候，给了她拿刀的机会。”

“娘你误会我了，我哪会这么蠢。这三个多月，她身上给我打的没一块好处，但那丫头命太硬了，伤口洒了盐都一声不吭，还能披上衣服给我断屎端尿。我就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地步，所以，所以……”

江秀君喝问：“所以什么？”

江姨娘声音低了些：“所以我让她拿刀砍了她手指，我就想看看她会不会嘛，之前秦语南在的时候，不是打过我一巴掌吗，我一直记恨着呢。秦语南死了，就让她丫鬟还回来。”

“哪想她忽然拿着刀冲了上来，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我命大有福气，躲开了。这个贱人，跟她那主子一样都是贱货，敢拿刀捅我，我要她不得好死。”

一直站在门外的燕雀呆住了，程十鸢转头往外走，燕雀这才回过神来跟上。

她们没走两步就看到有个丫鬟端着一盆清水过来，这丫鬟眼熟得很，正是江姨娘的心腹大丫鬟。

“少……”丫鬟刚开口就被程十鸢打断了，“知书现在人在哪？”

丫鬟冷着脸道：“知书在她该去的地方，少夫人进来怎么不进去？反而在这里偷听……”

程十鸢忽然出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掼在旁边的廊柱上，水盆打翻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我问你知书现在人在哪？”程十鸢目光森寒，声音冰冷，直直地逼视着她。

“在，在柴房……”

丫鬟刚说完程十鸢就松开了手，大步往外走。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急忙出来。“谁？”

程十鸢一概不理，她们刚到柴房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程十鸢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一脚踹开门。

“哐当”一声，门扇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屋里所有人动作都停了下来。

燕雀跟着冲进来，看到眼前一幕，大怒：“你们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