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如寒芒，

周行聿又开始怀疑她了。

“将军，我们的人在庆安郡查了一圈，将程家上下包括程家周围邻里的人都查了个遍，已经确定了许少夫人的身份是没有异常的。”

“没有异常？”周行聿看着花园中的倩影，挑了下眉，心中说不出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曲颂道：“是的，我们将画像拿给程家人还有庆安郡其他人看过了，也跟其他人打听过许少夫人的喜好，查出来的都是一致的。”

庆安郡程家小姐，温柔贤惠，聪敏大方，只不过从小体弱多病，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躺在床榻上，得用富贵精细养着。

至于她那些喜好，不过是大家小姐闺房打发时间的。

像是画画、刺绣、泡茶等等，只不过程家小姐美名在外，这些女子闺房之乐她都非常擅长。

“之前倒是我的不是了。”周行聿也不为自己的混蛋找借口，程十鸢洗脱了嫌疑，他也该帮她。

之前因为他的行为，给她在许家带来不少麻烦。可自此之后他会给她撑腰，便当是他的赔罪了。

周行聿大步往外走去，想着去找许家人警告两句，免得他们在内宅里给程十鸢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曲颂叫住了他：“将军还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周行聿回头：“什么事？”

“我们的人在查许少夫人的时候，顺便查到了桂萼神医头上。”

周行聿神色凝重下来：“说。”

“将军应该还记得淮安王李想吗？”

周行聿点头，想起一事：“庆安郡以前就是淮安王的封地，但十年前淮安王谋反，在庆安郡一带挑起战事，后来朝廷派人过去镇压，中间却有南朝人搅事，导致庆安郡最后朝廷也没收回来。”

二十年前天下还归属于大齐一国，后来异姓王梁安揭竿起兵，欲谋天下，竟一路打下了大齐的半个江山。

从此之后松却山以北，被人俗称北朝，以南便被人俗称南朝。

南北朝对立，一方想收复山河，一方想攻进京城。这二十年里大小战役不断，山河崩碎，无数百姓跟着遭殃，家破人亡。

“淮安王好色天下闻名，”曲颂沉声道，“将军有所不知，淮安王不仅好色，好格外喜欢稚童和小妇人。当年庆安郡一带不知道多少女子遭了他的魔爪，他甚至专门建了一个别庄，就是为了在其中享乐，也关着这些各处掳来的女子。”

“桂神医的母亲就被淮安王掳去了，她的父亲气愤之下追了过去，也被淮安王乱棍打死丢了出来。”

当年淮安王犯下的恶行被爆出来后，遭到全天下人的痛骂。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有违世俗公理，为人所愤恨。

这也让南朝有了理由出兵讨伐，

曲颂继续道：“淮安王死后那间别庄里的人都被遣散了，据我们的人调查，当年桂萼神医很可能也被掳到了别庄。”

周行聿沉下声问：“你所说的奇怪，指的是这个？”

曲颂摇头又点头，最后道：“我们的人传来消息，桂萼神医从别庄里出来后，刚开始就是被程家人收养的。”

“程家。”周行聿若有所思。

曲颂又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程家又弃养了，最后收养了桂萼神医的人是个南朝人。”

周行聿眼神一眯，眼底寒芒尽显。

“你是说桂萼神医有可能是南朝的探子？”

曲颂道：“消息是从庆安郡查出来，保守估计有四成的可能性。”

四成已经不少了，周行聿此前连一成的可能性都没有，都敢直接当街拦轿，更别说如今的四成了。

“南朝、桂萼神医、程家、程十鸢……”周行聿每说一个名字，声音便沉一分，眸底幽深如渊，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