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又意有所指地看向程十鸢,“是你想害柏儿,还是有人教你的?”
程十鸢没理她,而是望向许钰淮。
除了裸露出来的皮肤红肿发涨外,他衣裳上有不少灰扑扑的印子,看上去像是脚印。
程十鸢心底一沉,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淮少爷,江姨娘说是你故意谋害大少爷的,你承认吗?”
许钰淮低垂着头,拽紧了自己的衣袖。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程十鸢越发放柔了声音,“如果这次不说,以后可能没有说的机会了,而且你会背上污名。”
程十鸢话音刚落,许钰淮就抬起了头:“不是我干的!”
江姨娘嚷了起来:“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许钰淮激动地说:“是大哥带着人冲进来,抢了我的点心。他说我不配吃这些,所以都抢走了。”
江姨娘怒骂:“放屁!柏儿会稀罕你的点心?我看你是挨得打太少了!”
许钰淮虽然怕却依旧死死抬着下巴,眼神倔犟,哪怕憋着泪。
倒是有几分秦老将军的血性。
程十鸢看向江秀君:“母亲,如今两方都各执一词,谁也不服谁的,不如将大少爷身边的下人还有淮少爷身边的下人,都叫过来问一问。”
江姨娘嗤笑,这府里下人最是机灵,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这时程十鸢又道:“不过要先将这些人杖责二十板,再问话。”
江秀君冷声道:“我许府是宽厚人家,即使是下人也不是能随意杖责的。”
“母亲怎么会这么以为?”程十鸢惊讶,“他们是跟在两个少爷身后伺候的,少爷出了事,便是他们的责任,只杖责二十板子已经是轻的。若是下人失责都不责罚,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了。”
江秀君不满地眯起眼,程十鸢敢如此牙尖嘴利地顶撞她。
江秀君怒斥:“这许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程十鸢低头,淡淡道:“儿媳不敢,儿媳只是建议。”
江秀君不想将此事闹大,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能猜出来。许健柏一向以欺许钰淮为乐,抢他一盆点心是常有的事。
许健柏不知道里面有花生误食了,二十板子打下去难免有下人受不住挨打,将事实说了出来。
有桂神医在这看着,到时候下不了台面的还是她们。
江秀君道:“好了,两个孩子玩闹不小心误食了桃花酥而已。既然桂神医在这,也不担心孩子会有事。”
江姨娘不满:“娘……”
江秀君横了她一眼,警告此事到此为止了。
桂萼给许健柏也看了看,开了副药就随程十鸢离开了。
她们一离开,江姨娘就抱怨起来。“娘,你怎么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了?你今晚也看到了,程十鸢一开始就是装的柔弱可怜,瞧瞧刚才那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府现在是她做主呢。”
“我知道。”江秀君越发不喜程十鸢,她扫了江姨娘一眼,“你也消停点,养好柏儿和雅儿才是大事。”
“我自己儿子女儿当然会养好,可娘你忍心看柏儿和雅儿一直被人指责是庶出吗?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个孙子。而且,而且……”江姨娘委屈起来,“您之前答应的,让我当表哥的大夫人的。”
“这不是弘轩看上了程家这贱丫头,要死要活的非要娶她。”江秀君皱起眉,冷声道,“这贱丫头我差点看走眼了。”
如此一来程十鸢更不能留了。
等弘轩的病好了,周行聿也腻了她,许府后宅池塘底或井底就是她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