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茶杯。

“嗯。”

和少年的平静不同，女孩明显想说点什么，嗫嚅的樱唇颤抖着，可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尝尝看。”

少年亲自为对方倒茶，琥珀色的茶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少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试图端起茶杯，但一不小心，满溢的茶水流到了桌上。

“抱歉，我还是那么笨手笨脚。”

“不是你的错。”少年摇头。

“之前我为你倒茶时总是八分满，这次呢，不小心倒满了，自然是不好拿。”

少女眼眸低垂，不顾茶水的滚烫，清品了一口，随即柳眉轻蹙。

“好苦。”

“是啊，可是茶水本来就是苦的，这就是它原本的味道。”

“你说过，不喜欢茶叶的苦涩，所以我每次都为你的茶杯里加上一小块方糖，来对冲茶水的涩味。”

“寒，别说了……”少女的声音微微发颤。

少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放多少糖，茶水的涩味还是无法被完全掩饰的，因为……这就是它的本味啊。”

“寒……”女孩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哭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我知道，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跟你置气，可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少年的面庞上看不出悲喜：“安雅，你变了。”

“以前的你多骄傲啊，你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女皇，引领众人的航标，现在的你，也会为了强行挽留某个人而不情不愿的认错吗”

“我没有不情愿！”女孩尖锐的叫喊让少年微微皱眉，看到少年面色的不悦，女孩的态度迅速软化：“我真的错了……月寒，不要离开，好吗”

说着，女孩紧紧抓住了少年的手，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之前，不管两人发生了怎样的误会，闹得多大吵的多凶，一旦女孩露出可爱这种表情，少年总是会在一声叹息之后，原谅女孩的过错。

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了。

少年不留痕迹地分开两人的手：“安雅，你还是不明白。茶水的苦涩不是它的错，你不喜饮茶也不是你的问题。问题在于，强行让一个难以品味茶水的人啜饮茶水，这才是问题所在。”

“以后有机会的话，试试其他的饮品吧。”

少年看了看表：“快到会议时间了，这次例会对我比较重要，我先去准备一下，回见。”

言毕，少年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起身离开。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离开，女孩怔怔地坐在原位。

“不，茶水真的很好喝的，我很喜欢……”

语无伦次的少女把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肆意流淌。

……

“呼……”

说实话，林月寒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这位与自己关系复杂的少女——方安雅。

两人曾是最好的伙伴、心意相通的知己、无话不谈的朋友，最后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各执一词从而恶化了两人的关系。

两个人曾试图证明自己是对的，但是……都说服不了对方。

后来，方安雅在一怒之下离开了应天学院，据说是到帝国边境历练去了。

为此，林月寒还一度消沉了一段时间。

当然，别误会，这可不是什么情伤，林月寒自认没到那种程度。

只是感叹失去了一名挚友，仅此而已。

说实话，相较于虚无缥缈的爱情，林月寒更看重友情。

毕竟，灵肉合一的伴侣只能是生命的唯一，心心相印的挚友却可以不受限制。

再次见到方安雅的时候，林月寒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觉。

本来嘛，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要是刚刚发生一星期的事情，或许他还要吵吵两句，只是……

时间确实有种强大的魔力，不是么。

而且……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之间分分合合这也是理所当然，或因利益原因分道扬镳，或因理念不合各奔东西，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林月寒也不想继续揪着当初的事情死缠烂打不放，毕竟当初那件破事儿……也早已经没有追究到底谁对谁错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