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动静,何考可是全听见了,都不需要用到神通法力,因为就发生在隔壁部门。
韦总很过分,但世上就是有这种人,职场中更免不了遇到,他最后那句话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听在何考耳中却很搞笑。
怎麽着,还要给梅谷雨穿小鞋或者开除吗?
且不说梅谷雨怕不怕这些,韦总也没有跨部门管辖的权限,小梅可是栖原分公司的员工,而栖原分公司的领导是钱固然!
就因为韦总下午这麽一转悠,各部门晚上都在加班。大约晚上七点来钟的时候,钱总特意给黄小胖打了个电话,点名要何考上楼送材料,
何考拿着文件盒上楼,而韦总正在与钱总交流。韦总想将云管家项目组划归到自己负责的事业部,但钱总不同意。
云管家项目组,就是梅谷雨所在的部门。
韦总又说这事不是他和老钱能决定的,要看集团大老板的意见,钱总表示那就看大老板的意见这是无聊的口水话,而韦总的想法其实是以退为进。
接着便话锋一转,韦总又表示这个部门可以不要,但他想要一个人,就是梅谷雨,要把小梅调到集团总部自己的魔下,打算好好栽培。
他的打算今天下午都已经说了,还让钱固然做小梅的思想工作。
梅谷雨还在试用期呢,韦总让钱固然给她两个选择,要麽提拔级别调到集团总部,要麽过了试用期就卷铺盖走人。
在韦总看来,他和钱固然之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谈,涉及集团内部的权力和利益划分,而梅谷雨只是一个试用期普通员工,熟轻熟重不言而喻。
他都明确开口了,钱固然怎麽也得给这个面子。
何考咋能听到这麽多?本事大呗!钱固然这边还没表态呢,何考夹着文件盒就进来了,他连门都没敲,直接拧把手推门而入。
韦总被吓了一跳,只见何考将 东西往桌上一放:「钱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然后又转过身来冲韦总道,「你丫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整个栖原分公司都知道,梅谷雨是钱总的亲戚。」
惊的韦总无暇计较何考的语气和用词,瞪大眼晴看着钱固然道:「真的吗?」
钱固然的神情有些不阴不阳,点头道:「是有这麽回事。」
这下可就尴尬了,韦总事先并不了解这个情况,也没人来得及告诉他,毕竟钱固然就一直陪着他,谁也不好当面说。
因为钱固然从来就没亲口说过,梅谷雨是自己的亲戚,都是公司员工的私下议论。
韦总赶紧往回找补:「原来是这样啊,钱总家的亲戚确实优秀,我也是看好她的形象,认为值得提拔栽培———真没别的意思,您可千万别误会!」
钱固然没接话,何考却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没别的意思,那你刚才在干啥呢?我警告你,有多远就滚多远,敢打什麽坏主意,就给你这个瘦猪头揍成胖猪头!」
接着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森:「见过农村猪吗?就是一刀了!」说着话还比划了一个手势。
别看何考平日一副人畜无害丶乖巧听话的样子,但他真杀过人,而且杀过不止一个人,流露出那麽一丝杀气,就让韦总出了身冷汗。
其实今天下午韦总在公开场合的举止,硬要说他就是看好梅谷雨的形象丶想为公司项目发掘人才,倒也能解释得过去。
可是刚才他私下对钱固然说的那些话,给梅谷雨两个选择,要麽听他的安排丶要麽试用期结束就卷铺盖走人·何考只是骂人已经算很克制了。
韦总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在钱固然的办公室里,而且身份是代表集团总部来考察的领导,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他扭头看着钱固然道:「这谁呀,谁教他这麽跟领导说话的?」
老钱依然不作声,甚至连表情都没什麽变化。何考却接着骂道:「领导?职务不过是个分工,大家各干各的活,我在这里上班又不是卖身,还不能骂你了?
大不了我不干了,出了这个门,你又算个什麽东西,还不能揍你了·再说了,你还真能开除我咋地?」
钱固然摆手道:「小考啊,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啊,注意收一收!」
何考也没搭理钱固然,转身就走了,连办公室的门都没关。韦总气得手都抖了,看着钱固然道:「这是哪个部门的,怎麽可以这样,必须严肃处理!」
钱固然双手扶着桌子,皱着眉头问:「他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吗,我怎麽没听见呢?」
韦总:「他刚才明明———」说到这里声音却突然打住了,因为在对视中注意到钱固然的眼神没有丝毫笑意,冷冷地还带着一丝戏谑。
他感觉有一股寒意从脑门中钻了进来,只听钱固然又问道:「他说的也没错啊,你还能开除他咋地?」
这话还真没错,从职权范围来看,韦总既开除不了梅谷雨也开除不了何考,
因为栖原分公司的事并不归他管。
钱固然这麽说话,别提给他面子了,就是直接撕破脸了。
但在钱固然的气场压迫下,韦弟高也有点发懵,强自镇定企图缓和道:「钱总,我刚才的情绪也不太对劲,咱还是谈正事吧———」
钱固然双手一推桌沿,后仰在椅子上:「我已经下班了,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韦总还有什么正事的话,明天上班再聊。」
韦总记不清自己是怎麽离开办公室的,晚饭也没吃,离开了钱固然的视线,
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也渐渐消失,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恼羞成怒。
他也不是一个人来栖原的,回到下榻酒店,叫来了自己的助理,然后又通知了远在集团总部的几名下属 ,几人开了个临时线上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