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程怀默运转功法，一股浩然正气，荡漾开来。

袁淳风也立刻捏动指诀，制造出来一个巨大的幻境。

号角声嘹亮，战鼓声震耳欲聋。

大秦锐士，阵容整齐，铠甲上闪烁冰冷的光芒。

他们挥动手中的长戈，大踏步地向着犬戎精锐冲杀而去。

箭矢，在空中劈开一道道弧线。

老秦人没有任何退缩恐惧，顶着漫天箭雨，不顾一切地冲锋陷阵。

两军交锋，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大秦锐士奋力拼杀，战场上尸横遍野。

双方你来我往，血肉横飞的画面让人不忍目睹，仿佛置身人间炼狱。

压抑、沉闷；

彷徨、痛苦；

委屈、怨恨；

窝囊、不甘；

无数的情绪，在李景明的意识中生出。

那些战死的人，只后悔临死前没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程怀默置身幻境，他看见一个个疲惫的身影。

“将军，大将军！”

“我等誓死垫后。”

“你带上这几个娃走，给老秦锐士留下几颗种子。”

程怀默发现有人在喊他，下意识地转过身，

身边是十几位满身鲜血的军官，还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孩子身上衣衫破烂，伤口上不断地渗出鲜血。

可他们没喊疼，手死死地攥着长矛，脸上满是刚毅和决绝。

军官们跪地，近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程怀默：

“大将军，你们快走，赶紧走。”

“大将军，只要活着就能复仇，就还能打过来。”

“你走啊，你咋还不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程怀默近乎不受控制地抬起手，声音高亢激昂，

“派人送娃娃们走，他们是希望的种子，是未来的光，但我不行……”

“大秦，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逃命的锐士。收拢军队重整旗鼓，和犬戎决战。”

呼！

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复下来。

程怀默的视线模糊了，不是雾水，是泪水！

李景明双眼赤红，身体缓缓站起。

对着古战场，拼尽全力地怒吼着、咆哮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程怀默、袁淳风、芊羽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随着李景明奋力地呼喊起来。

雾气，突然浓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