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供词，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他内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没有！

严嵩连忙狡辩道：“不是啊，皇上，他们之所以率军跑去广东和浙江，就是为了给海盗和倭寇行方便，好让其在南直隶劫掠啊。”

嘉靖认为，戚景通和汤克宽还不至于白痴到这种程度，至于校验堪合，作为浙直总督的赵文华要作假更容易些，到时候一查，肯定对不上号。

这个！

问题，他能把真相告诉嘉靖吗？

他想了想，还是命人将严嵩招来，准备亲自问问，东南倭寇复起，到底跟严嵩有没有关系。

嘉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是说他们不听赵文华的命令吗？这会儿他们为什么又听了？”

嘉靖见状，不由失望之极道：“惟中，听说赵文华是你的干儿子，这事，是真的吗？”

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随即拿起顾可学送过来的供词，失望的道：“你自己看看吧，赵文华正命人假扮成海盗和倭寇往浙江赶呢，汤克宽刚率军往南直隶赶，他便命人假扮成海盗和倭寇往浙江赶，这招声东击西之计玩的还真不错啊！”

他毕竟上了年纪了，脑子没原来转的快了，如果让他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番，糊弄嘉靖自然没有问题，但是，这会儿他却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嘉靖突然这么一问，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杨聪，真无耻啊！

这会儿嘉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君臣一番见礼之后，他盯着严嵩看了半天，这才缓缓的道：“惟中，你说戚景通和汤克宽伪造公文，可有证据？”

他信心满满的来到乾清宫，正准备给杨聪致命一击呢，却不曾想，杨聪早已让顾可学给他来了个致命一击。

汪直手里头这些人是怎么抓来的，他自然清楚，人家是在去东瀛的路上被谢世贤伏击，才抓到这些人的好不好？

这个时候，嘉靖这么问，就证明，嘉靖已然开始怀疑他和赵文华了，他脑子再不够使，也明白了，这次，他怕是要栽了。

他连忙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辩解道：“皇上，没这回事啊，微臣自己又不是没儿子，为什么要收干儿子呢？只是，赵文华借当初微臣曾主持他乡试一事，硬要说微臣是他座师，经常有事没事便往微臣府上跑，装出对微臣很是恭敬的样子，微臣也拿他没办法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微臣总不能把他往外撵吧？”

怎么可能？

这！

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嘉靖自然懒得去做，他紧接着又问道：“你说戚景通和汤克宽伪造公文，那么他们现在都在哪里呢？”

严嵩当然知道嘉靖为什么找他，这戚景通和汤克宽也太无耻了，竟然伪造公文！

严嵩闻言，心中不由一喜，他装出义愤填膺的表情，信誓旦旦的道：“有啊，皇上，微臣已经命人八百里加急问过赵文华了，他根本就没下过类似的命令，这些公文绝对是戚景通和汤克宽伪造的，皇上要不信，命人校验一下堪合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时候，嘉靖又有点游移不定了，他真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刚斩了一个内阁首辅，又斩一个，这内阁首辅一个个都是罪不可恕的乱臣贼子吗？

什么亲信，什么手下，不就是用来卖的吗！

啊！

他愣了半天，竟然无言以对！

他的计划里可没这么一出，赵文华怎么可能私自下令让人假扮成海盗和倭寇往浙江赶？

严嵩闻言，不由一愣。

严嵩闻言，突然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皇上，微臣糊涂啊，微臣被那赵文华给骗了，微臣又没去东南，哪里知道东南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都是赵文华跟微臣说的啊，微臣是看在他当初对微臣相当恭敬，所以，下意识便轻信了他的话，微臣糊涂啊！”

这次，杨聪怕是晕了头了，竟然出此下策，公文是那么好伪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