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他又指着沈知白:“你也说过,抛开别的不论,当朝你最崇敬的人就是你三皇叔。”
然而,沈羲竟然亲自登门十次,厚礼相赠,负荆请罪,说是他所为,与宁微玉无关。
沈知白颔首,当着她的面闭上眼。
“你去干什么?”
“好端端的,哭什么?”叶凛城皱眉:“看个传记还感动了?”
池鱼放心地跟着睡过去。
然而,没有想到,走在去洞房的路上,她被人劫了。
雪积在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池鱼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城门外走。
太祖?池鱼愕然,眨了眨眼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拍了拍脑袋道:“我是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太祖的名讳!那我这梦算什么?梦见太祖昭示?”
日久生情啊。没有什么情感是日子里生不出来的,要是生不出来,那就再多点日子即可。
“好好好。”叶凛城投降,走过去弹了弹池鱼的额头:“别哭了,到底是别人的事,再惨也跟你没关系。”
宫殿里沉了许久,风卷着雪花飞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寒战。
锦带束腰,铁冠拢发,英气逼人的少年在阳光下翻身上马,飞扬起来的白色衣角晃花了她的眼。
白若说:“我不是要原谅你,我只是舍不得她太难过。”
“那谁揭穿的孝亲王的真面目?”
皇城下了很大的雪,外头冷得人恨不得把所有被子都裹在身上。
“你今天有点奇怪。”池鱼看了看他:“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屋子里安静得很,晨光从窗户外头照进来,照得枕头上那美人的脸温顺恬淡。
宁微玉听见了沈羲过来的消息,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正是他拉拢人心的时候,宁家与他素来有嫌隙,他不过是找个由头来走走路子罢了。
宁微玉正在给小皇子绣衣裳,冷不防地门就被人踢开了。
寂静的山林,没有人回答他。
叶凛城神色复杂地看着,总觉得面前这个宁池鱼眼里已经没了那么多的心事和疼痛,干净得像无人的雪地,但……也空洞了些。
静亲王府比仁善王府热闹很多,池鱼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哪知竟也融入得不错,沈知白与她出双入对,整个王府里的人瞧见她都是笑眯眯的。白日沈知白进宫,池鱼就自个儿在院子里绣花,晚上他回来,两人就煮茶弹琴,连翻墙来看的叶凛城都忍不住啧啧赞叹:“真是神仙眷侣啊。”
沈羲要娶梁音,他觉得这个消息传出去,宁家的人定然是要打上门来的。
没忍住,他问了身边的人一句:“宁家的人……没送贺礼来吗?”
沈羲穿了一身铠甲,看着远处来了一队人迎接宁微玉,缓缓伸手,扯开了一张弓。
沈羲垂眼,瞧见的就是一张看起来很温柔端庄的脸。
“你非得这样吗?”他红着眼睛咬上她的脖颈。
身边的人笑道:“将军,宁家的人也忙着办喜事呢,哪里顾得了来道贺。再说了,他们家的小姐……据说与您闹得不是很愉快,所以回府之后,宁家与咱们府上基本就没有来往了。”
忘记他,宁池鱼就再也不用尝那痛彻心扉的苦楚了。人世剩下那几十年,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过。
微玉笑了笑,没有停下步子。
宁微玉看也没看,道:“既然他用退兵换了我一命,陛下是不是也该放了我了?”
无所谓了,以后再也不爱了。
宁微玉低笑,缓缓地倒在了雪地里,红色的血从红袍里溢出来,将她身下的红色晕染开,像一朵开在雪里的红梅。
沈羲又上战场了,这回不是沈湳逼他的,是他自己选择,在大婚刚过不久,就又跨上了马。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穿着罗裙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他:“将军,将军,带上我一起走。”
“不曾有。”他坐直身子,皱眉看着面前的人笑起来的眼,眯眼道:“但就算要有,也绝对不会是姑娘这般的。”
这噩梦困扰她一个多月了,总要解开才行,不然每每睡醒,胸口这撕心裂肺的感觉都要再重来一遍,委实太过折磨人。
然而,这张脸上的樱唇微张,说的却是:“将军安好,敢问可有家室?”
“好。”良久之后。她听见沈羲道:“我放你走。”
“很多人都搬府来了皇城。”随侍恭敬地对他道:“如今的形势,对主子极为有利,当世几大家族一旦在皇城扎根,那理所应当的也会拥护主子。”
沈知白缓缓睁开眼,勾了嘴角,撑起头来继续盯着她瞧。
没关系,他觉得,她心里有气,哪怕是拿江山来玩,他也陪她,反正她玩不过他,小打小闹的。就当给她泄愤了。
他觉得有问题,但实在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叶凛城:“……”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沈羲收淮南淮北,定鞍山雄山,短短两年,便隐隐有要收复天下之势。群雄见状。有的归顺,有的打压,但沈羲凭借他过人的谋略和胆识,终于还是占了皇城,要立新朝了。
叶凛城忍不住怀疑自己了:“我今日问了不少的人,三王爷去哪里了,可他们都说当朝没有三王爷,难不成是我在做梦?”
沈羲温柔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少年的马正要前行,冷不防被一抹冲出来的嫩色给挡了道。
“你没有与人成亲?”
他不喜欢那个大胆没有羞耻心的宁家小姐,但好歹是随他出来的,把人弄丢了也不好交代。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得把人找回来。
然而他没有想到,皇城当真有要被破的这一天。
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卷宗,沈知白问:“你在哪儿看见贵妃是太祖杀的?这上头不可能这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