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鱼？沈故渊眯眼：“你一开始就那么帮她，就是为了让她留我在人间，对吧？”
“那是。”池鱼笑道：“你多看看就会发现，三王爷对我与旁人不同，更是与我有……”
房门紧闭，里头恍然有光倾泻出来。
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郑嬷嬷又心疼又好气地道：“主子施法回月宫，哪里是您能闯得进去的？”
郑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与老身无关，这是寻常的风寒。”
“不是害羞。”沈故渊垂眸，伸手挡了自己的眼睛，轻轻揉着眉心道：“我……想让你尽快嫁给沈知白。”
“你若是想一辈子都和沈青玉好好在一起，就按照我说的做。”沈故渊道：“我不会骗你，但同样，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姻缘就会断，懂吗？”
何宛央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坚信会有好结果的，与其让他随意娶个陌生人，那不如娶我。”
“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沈故渊冷笑，闭眼凝神，将自己至纯的护体之气传去她身子里。
“沈故渊，你曾经问过，我的感情是不是当真拿得起放得下的，我现在告诉你真话，我这个人。拿起了很难放下，我放不下。”
长叹一口气，郑嬷嬷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先拿着册子离开，去办好主子交代的事情。
“松开。”叶凛城皱眉道：“我去给你弄姜汤。你这样会感染风寒的。”
池鱼皱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你若是心意已决，又何必让我过来商量？”
“你说啊。”池鱼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衣角。
沈故渊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我还会占你便宜不成？”
喉咙里哽得生疼，池鱼伸手，拍上那坚固如铁的门，一下下的拍得“哐哐”作响。
“你当真要嫁吗？”池鱼没笑，眼神里赞同的神色也不是很多：“考虑清楚了？”
“我没太多时间管你，所以接下来你听好了。”沈故渊站直身子，沉声道：“你这辈子别碰火，进门之前记得敲门，不要直接推门进去。要是有什么信件到你手上，你先查查笔迹，再想是不是真的。”
要说谁最能帮她，不是叶凛城，也不是沈知白，而是非郑嬷嬷莫属，毕竟都是有法力的人，有郑嬷嬷帮忙，她还愁跟不上自家师父吗？
不远处，沈故渊安静地看着她煎熬，一双眼里没半点波澜，缓缓转身，像是要往那门里走。
“这样吗？”宛央恍然大悟：“倒当真是我了解得少了。”
多情哪里是被无情恼啊？分明是绝情更恼人，更伤人至深。
前头的人并未回头，那背影看起来像是诀别。
郑嬷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抬头打量他两眼，勉强镇定地道：“主子这是又做噩梦了？”
努力眨了眨眼，她恍惚了半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耐烦地别过头，沈故渊道：“别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我马上回府，交代完剩下的事情便离开。”
郑嬷嬷听得心酸，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姑娘，好了，主子去意已决，您留不住的。”
池鱼觉得很稀奇，忍不住凑近他打趣道：“师父这害羞的模样倒是难得一见。”
苏铭一愣，看着她这表情，瞬间觉察出了不对，立马瞪眼看向郑嬷嬷。
震惊地看着他，池鱼伸手在他周身比划了一下：“您这火气都要蹿出来了，还叫没有？”
池鱼“哎”了好几声，追出去老远也还是没追上，停下来疑惑地想了想，沈故渊原来还有前世啊？也对，哪个神仙没个前世今生之类的呢？前世的姻缘……都已经过去了，沈故渊为什么还那般执着？
气不打一处来，沈故渊道：“你喜欢跟是吧？那好，你跟个够！”
听着前半句，池鱼眼神黯淡下来，觉得没戏了。然而一听这后半句，再顺着郑嬷嬷的目光往庭院里看了看，池鱼摸了摸下巴，阴森森地笑了笑。
步子一僵，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趋于平复，沈故渊回头。就看见宁池鱼背着手站在他后头，笑得一脸讨好。
想想来凡间这么长一段日子，经历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也算有所收获吧，等回去之后，也能回味个几十年来打发时间。
梦里的女子，是他前世的爱人吧？两人之间好像误会重重，情路坎坷得比姻缘簿上最难的姻缘还惨。那为什么他能成神仙？有情爱的人，七情六欲都没有断绝，哪里来的资格上天庭？
有些局促地在地上蹭了蹭脚尖，池鱼眼神飘忽起来，有点害羞，也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道：“我……也不是无事，这些日子一直讨好师父，为的也不过就是你能留下来。”
啊——池鱼痛得浑身是汗，想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挣扎翻滚，却又像是滚进了油锅，每一寸肌肤都被油炸着，炙烫得生不如死。
这就够了。沈故渊睁眼，收回手，斜眼看着她道：“等人醒了，帮我劝劝。”
府里同往常一样，没有人知道沈故渊要走。门房还看着门，杂役也还清理着走廊屋檐上的灰。池鱼带着浑身的雨水冲进主院，迎上的是郑嬷嬷一张神色复杂的脸。
“不会的。”池鱼摇头，咬牙便冲了过去。
拉个手而已这么大反应，他天天拉宁池鱼，也没见她脸红一下。
沈故渊移开了视线。
雨越下越大，整个京城都笼罩在雨幕里，屋檐哗啦作响，池鱼听着，却觉得天地都寂静得很，静得只剩下雨水的声音了，别的什么也没有。
“那怎么办啊？”池鱼苦恼地道：“我想知道啊。”
是因为前世遇见的人比她好吗？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池鱼有点发愁。
宛央连忙起身站去她面前：“怎么了郡主？”
“没关系。你不知道，我亲手教你。”
“我可能是还没睡醒。”躺回床上，她低声道：“再睡一觉好了。”
看了看她这模样，苏铭好奇地问：“您这是怎么了？”
嘴唇白了白，池鱼目光缓缓掠过他的下巴，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眉眼间。
大步跨进去，沈故渊道：“过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