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了皱，殷戈止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往外走。

“公子！”随从观止压低声音道：“一粟街出事了，易小姐在那边。”

梦回楼里的第一个客人，不是她的第一个客人，更不是第一个男人。

半垂了眼，殷戈止挥袖就要走，步子到门口却停了。思忖了片刻，沉声开口：“告诉金妈妈留你几日牌子，我明日再来。”

殷戈止：“……”

松开手，殷戈止当没听见她这话，径直翻身下床，唤了丫鬟进来更衣。

诶嘿，还成回头客了？风月很感动，心想男人禽兽点就是好啊，什么内涵什么才艺都是浮云，说到底还是喜欢她这种小妖精嘛！

来不及讲究，风月夺门而出，直奔后院狗洞，抄着近路就追上了骑马狂奔的殷戈止。

伸手就想把她还举着的手给拿下来，谁知还没碰着呢这人就是一顿嚎叫：“别动！别动啊！真的骨头碎了，不是开玩笑，给我找个大夫来动！”

一片混乱之中，观止救出了个姑娘，一身绫罗绸缎，新月一般的小脸蛋儿上挂着泪痕，神情楚楚地看着那群暴民。

反应极快，殷戈止伸手就捏了那匕首尖儿，反手一弹，震得来人虎口一麻，直接脱了手。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殷戈止咬牙，却是不想再耽误，策马就继续往前跑。

做事是要牺牲的，风月知道，但她不知道这个牺牲这么惨烈，早知道换个法子救易小姐就好了。

青楼里的姑娘，自然都是盼着被人赎出去享福的，所以要是当真见过，这人不可能装不认识他。

笑？！观止傻眼了，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看，殷戈止却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侧脸的线条优雅而冰冷，只看了风月两眼，就转头继续跟易掌珠说话。

吴国姓易的人很少，能让殷戈止有反应的姓易的就更少了。

回头看见他，易掌珠扁了扁嘴，捏着拳头道：“他们何辜？都是被人逼成这样的，若是有饭吃，谁愿意窝在这种地方抢东西？米粮本来也是为他们准备的，他们拿去就是了。”

风月声音极轻地回答：“不会。”

乍见抹亮红色扑过来，殷戈止立刻勒马，马蹄高扬，微微挡着点阳光。

“公子抬举了。”抬袖掩唇，风月咯咯直笑：“这梦回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奴家刚入行的时候，都是带着枕头夜半时分上人门去，哪有地界儿能挂牌？也就是经验足了，金妈妈才收的奴家。您还是这梦回楼里，奴家第一个客人。”

“啊——”

白色的衣袍翻飞，卷了红色的纱衣在其中，很是缠绵好看。

千钧一发，英雄登场，一直没被人注意的风月就在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挡在易掌珠前头，双手举高，像神话里金光闪闪的神仙，无畏地迎接那沉重的一击。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风月挑眉，看了他一眼，轻笑：“两年有余。”

易掌珠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旁边的观止被两个人迎面围上，殷戈止面前也站了三个人。方才还在地上倒着的难民，不知怎的又站起来几个，袖中银光闪闪，皆朝他们扑来。

拿着木棍的人傻眼了，看了看她，呆呆地开口：“你……”

风月抬眼，就看见前方空地上架着个粥棚，像是在接济难民。不过似乎遇着了暴民，十几个衣衫褴褛面目凶狠的人将粥棚围着，有的打人，有的抢米。孩子在哭，女人在叫，场面乱得非常壮观。

“你干什么！”看清前头的人，殷戈止黑了脸：“出来做什么！”

风月起身，拉了被子盖在身上，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他，长发蜿蜒及地，眉目慵懒多情。

看他出了门，风月立马更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身后的丫鬟：“灵殊，挽个发髻！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不会？”走到她面前，殷戈止看了看她的手：“不会你还能这么纹丝不动地挡下木棍？”

昨晚就发现了，这女人并非处子之身。不是处子之身，若要带回去，那就更不像话了。

“奴家又不是老鼠，还不能出洞了不成？”委屈地扁扁嘴，风月跑到人家马旁，伸出细软的小手：“刚一番缠绵就抛下人家，人家舍不得公子！有什么事，带奴家一起去吧？”

裹了衣裳下床，风月“蹭蹭蹭”地就跑到殷戈止旁边，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下来，吧唧一口就亲在他脸颊上，扭着小蛮腰抛媚眼：“多谢公子！”

“殿下小心！”后头的侍卫喊了一声。

风月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