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明知道自己还有底牌，回想着这七百日的经历，唐闲依旧痛苦万分。

“所以你会永远的困在这里？”唐闲有些不大信。

“哥哥……通过神国，意识进入了这具身体，而在意识转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将银河的传承——用在这具身体上？”

歧源摇头，嘲弄道：

被歧源变为使徒的时候，唐景的意识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困在了神国。

“现在可以知道了？”

唐景睁大眼睛，隐隐猜到了唐闲的做法。

那个时候正是唐闲发现了东方海岛那座伊甸之主的高塔不久。而后歧源来到了百川市，开了一家占卜店。

在歧源将某一段记忆的封印解除后，唐闲才明白了为何自己执意要把歧源留在最后。

唐闲数次面临死亡，都没有使用这道力量，为的便是将其用来对付最终的敌人。

“是的，我们不能忽视一个关键信息，歧源早期并不是人类，那么寻找容器的这个概念，来自于谁，谁给了歧源启发？自然是伊甸之主，所以我更倾向于我是伊甸之主的一个容器，我体内有着伊甸之心，这本就不是伊甸之主赠予人类的，一切都只是它在培育它自己而已。既然我是容器，我自然得想办法摆脱这个状态。”

他懵了，难不成伊甸之主变成了唐闲，秩序者也变成了唐闲？

“但这还不够，我和歧源并不知道伊甸之主是否拥有足以压制我们的手段。事实证明，的确是有的，歧源败北了，我也险些困死在伊甸废墟，伊甸之主已经拥有了扭转现实的能力。我和歧源当时并不知晓，但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准备手段。”

“真羡慕你的记忆里有那么多名字可以用。”

唐景心说自己作为监察者，什么场面没见过，但眼下这个情况他真没见过。

“现在这副身体，自然不是我的身体，这是歧源以我的数据所制造的一具容器。就像歧源以我母亲的妹妹为容器一样。”

“我和歧源当时不是在商讨对策么？简单来说，就是联手。但在你们所有人看来，那一次只是一次停战合约。可实际上，我和歧源瞒着你们所有人，制定了一个计划。”

也是因为有着黎小虞，他才又从一个怪物变回了人类。

她只是说道：

“我的意识当然在我自己的身体里，也就是如今伊甸之主占据的身体。用复制品也无法骗过伊甸之主。”

只是如果这具身体，不具备力挽狂澜的能力，又如何能够对付伊甸之主？

唐闲感受着新的躯体，看着自己的手掌，说道：

唐景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皱眉说道：

当老化的唐闲最终变成了唐景最为熟悉的样子后，唐景退后了一步说道：

“事实证明她也是对的，伊甸之主如今击败了歧源，用的并非寻常意义的战斗手段。而歧源也早就算到了这一幕。所以这具身体——可不是使徒。”

歧源则在唐闲不敢写下名字的路标上写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唐闲。

伊甸之主占据唐闲的身体，唐闲与歧源联手做出了另外一具身体。

唐闲说道：

唐闲仍然不急不缓，说道：

“银河其实没有传承，它只是给了我一道护身符。一道追溯时光的力量，让自己在将死之时，自身身体状态，乃至意识状态都会回到一个特定的时间。但这股力量，银河也告诉我，只需要一个念头，亦能将其用在别人身上。”

“你来了多久？”唐闲问道。

“所以你一定能够找到伊甸之主的真身？”唐闲看着歧源的神情里带着某种期待。

唐景还有很多地方理不通顺。

虽然与唐闲是一张脸，却因为许久没有汲取生存的养分，而变得干枯老化。

世间再无秩序者——至少，没有了歧源。

唐景就更觉不解。

唐闲说道：

唐闲也没有说明原因，只是觉得歧源不会这么轻易的败北。

唐闲知道唐景的疑惑，说道：

这是唐景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在今日终于有了答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是使徒？”

“所以我必须假定一种情况，伊甸之主占据了我原本的身体，那么我的意识会归于何处？自然是伊甸之主的神国，或者说……我的意识会被吞噬。‘我’这个概念，也就不复存在。”

“我多希望这里真的存在一个终点，你不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唐景颤声道：

至此，二人的恩怨在伊甸废墟结算。

“歧源不确信自己的力量能否打败伊甸之主。如果伊甸之主还是几百年前的伊甸之主，那么歧源有自信，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也能击败它。但如果伊甸之主这几百年来，进化出了其他的手段，歧源认为自己有必要进行保留，也就是不把全部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

那次会谈之后，唐闲的确很快就离开了百川市，但实际上并没有前往矿区，而是在大家都以为他和歧源已经谈好了协议后，他又找了歧源。

唐景摇头。

唐闲没有否认。

唐闲摇头说道：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个真身的说法，其实是假的，却还是欺骗了自己去相信？”

“不认识我了么？难不成歧源弄错了？”唐闲摸了摸自己脸的轮廓。

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完完全全的取代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