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郎君病倒在路上，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饿晕？我救他，又怎么成了要让他为奴？”

“黄郎君，令尊令堂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张着一张大嘴到处熏人吗？”

“我……我刚刚没张嘴啊。”黄志文喏喏。

周围的人几乎都笑了出来，连程溯都差点忍不住。

姜浮月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

我给你讨回公道呢，你给我严肃点。

哄笑之中，黄志文反应过来，姜娘子这是和程溯一样，骂他嘴臭呢！

黄志文几乎就想出言反击，但对上姜浮月的眼睛，他一下子闭嘴了。

黄志文一向懂得拜高踩低，姜浮月和陈继仁，一个侯门贵女，一个世家公子，都是他惹不起的。

陈继仁很想把人拉出去打一顿，但他平时都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骂人都少有，又怎么会打架呢？

陈继仁看了一眼他的书童，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就在陈继仁在思考往哪儿打更疼时，他听到姜浮月喊了一句——

“哥哥！这个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黑影冲来将黄志文“砰”地摔在地上，陈继仁反应过来是姜横清并要助他痛揍渣滓时——

“哥哥，等会。”

不止是姜横清，周围人都不解地看着姜浮月。

黄志文的眼睛里满怀希冀。

“别在里面打，因为这种人被夫子罚不值当。”

黄志文看着姜浮月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哥哥，陈二郎，记得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姜横清摩拳擦掌，揪着黄志文的衣领把人提溜出去，陈继仁紧随其后。

程溯也跟着站起来，忽被姜浮月喊住，“你跟着去干什么？”

“你好歹是为了救我才……”

姜浮月打断他，“黄志文诬陷我和陈二郎掳良民为奴，陈二郎报复他、我哥哥代替我教训他都天经地义，就算夫子知道了也是事出有因，不会过多苛责。但若你大庭广众下搅和进去，难免不会被有心之人故意挑刺。”

程溯冷静下来，思索一番，发现自己的出发点确实立不住脚。

那天黄志文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陈继仁和姜浮月算是被连带扫射。但黄志文话里针对自己的部分，最多只能算是贬低侮辱，而陈继仁和姜浮月，却是被诬陷违反了律法。

掳良民为奴者，杖责一百，流放三年。

贬低侮辱与诬陷违法是不同量级的，这也就是姜浮月不让程溯跟出去，却说夫子不会过多苛责陈继仁和姜横清的原因。

见程溯有些郁郁，姜浮月眨了眨眼，小声道：“若你不解气，可以私下教训他。”

“不过不要被别人发现。”

程溯看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姜浮月，有些不好意思，他没在姜浮月跟前说那天他当场就把人收拾了一顿。

姜浮月这边正和程溯说着话，那边谢如昭却不见了身影。

“昭昭，你干什么去了？”

谢如昭抿起嘴笑，整了整裙摆，高贵优雅道：“给你哥递了下工具。”

“哦原来是递工具没跟着我哥就好——什么？！”

姜浮月反应过来。

“放心，没人看到。”

谢如昭拍了拍姜浮月的手臂，让她放心。

不多时，姜横清和陈继仁掐着点，收拾完人就回了课室。

随后，黄志文手捂着肺腑走进来。

从外表看，黄志文与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听那一抽一抽的声音，姜浮月知道他肯定疼得够呛。